“你好像很冷静。”韦斯里说。
“我很冷静。”德拉科说,尽管一想到要去威森加摩法庭,就感觉腹部翻江倒海。“我是无辜的。我进去那里,喝下吐真剂,回答几个问题,一切就结束了。”
韦斯里惊得倒吸了口凉气,“吐真剂?”他重复,“马尔福,那里会有很多媒体围着的。而且你面对的质询官大部分都是讨厌你的。他们会利用这个机会——”
“我不在乎他们要做什么。只要他们问我‘你是否试图谋杀哈利·波特?’我就可以告诉他们‘我没有’,其他的我不在乎。”
之后的结果肯定会很可怕。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会占据各大报纸头条。他的母亲脸上会又出现那样惊恐的表情,而且德拉科不敢预想卢修斯会怎么教训他。但他没得选择,这是最好的办法。
韦斯里叹气。“如果你确定的话。”
“我的质询官有谁?”德拉科问。就算提前知道是谁也没用,如果他们那么讨厌他的话。但如果他表现得安静温顺的话,威森加摩的一些巫师成员可能会放他一马,而另一些人会更乐于见到他坐直脊背,冷静谨慎地辩护。他们想要他是什么样子,他就可以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他们最后能让他和哈利一起回家。他在牢房里已经想了很久,唯一的感受就是,他太思念哈利,想再次触碰哈利的念头几乎让他痛苦不堪。德拉科依旧很愤怒他欺骗自己,但他还是愿意尝试度过这个劫。他想了很久,他决定至少要给哈利一个解释机会。如果是‘低声下气’‘卑躬屈膝’地讨好自己也不错。
“卡特来德,钱伯斯,多吉,吉墨曼,还有…”韦斯里声音渐弱,似乎是鼓起勇气说出最后一个名字。“沙克尔。”
这个名字像个游走球一样击中他的心脏。他付出那么多年的时光,那么多年里,不论他们给他分配的是什么垃圾工作,他都尽心去做,但依旧没有什么改变。一切都没有变。他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当然了,沙克尔自然会是他的质询者之一。沙克尔认为他有罪,他当然想要亲手把他送到阿兹卡班。他的职责是管理所有傲罗,如果他认为傲罗中间混进了一条恶蛇,那他当然是要亲手铲除掉。德拉科深吸一口气,耸耸肩,想忽略心里那阵痛楚。
德拉科朝韦斯里点点头。“我们该走了。迟到可不好,对吧?”他强挤出一个笑容,韦斯里也微笑着回应。德拉科很感激他的笑,尽管看起来有一点不安。他希望他自己的笑容要好看一些。
他们走出淋浴间,门外的两个傲罗立马围住他们,一个在前面带路,一个在后面跟着。去向审判庭的路很长,但德拉科不介意。他利用这段时间整理好自己,用上他学习大脑封闭术时掌握的所有小技巧。他把他的恐惧、紧张、被控诉的委屈和伤痛,还有对哈利的所有感情,尽数打包好塞进脑海的角落深处。不论发生什么,他都需要沉着镇静。面对他的质询者,他不能露出一丁点的脆弱。他要冷静,要尊重,要谨慎。
没过一会儿,德拉科发现自己站在法庭的又高又宽的大门前,一阵陌生又熟悉的感觉闪过。他回想起他的第一次审判,也是站在这扇门前,和他的父母一起。他回想起当时踏进门,从一排排陌生人面前经过时的惊恐。回想起当检察官念着判决时的手脚发冷,浑身颤抖,想起当时的解脱感,审判官看在他的年龄尚小,所有不法行为都被饶恕,而他母亲因为救了哈利一命也被解除罪名,他父亲的刑罚也不过是重额罚款和五年的本宅软禁。
这一次他应该也会这么幸运的。
“准备好了吗?”韦斯里低声问,德拉科点头,伸手按住铁制门把,一把推开了门。德拉科走到中央走廊,后边押送的傲罗只离他半步距离。他看到他的父母坐在后排座位,渐灰的头发在苍白脸色的衬映下显得更发白,他简单快速地朝妈妈微微点头。他还看到格兰杰坐在前排,旁边是哈利。德拉科感觉肩膀放松了一分。哈利在这儿。他经过他们时,格兰杰和他对视了一眼,但哈利依旧保持目视前方,表情平静,事不关己的样子。
德拉科坐在法庭前端的椅子,押送他的两个傲罗分别站在他身后两侧,韦斯里坐在格兰杰给他留的位子。德拉科不停地深呼吸,想要绷得紧紧的神经放松下来,旁边正在给法庭书记介绍庭审参与巫师。当听到钱伯斯,那个看起来很严厉的年长巫师,是他的主公诉官时,德拉科还松了一口气。他记得卡特来得是卢修斯当初踩着上位的人之一,卡特来得现在脸上嘲讽的讥笑可以证明他很幸灾乐祸。德拉科努力坐直腰背,但目光低垂着看着地面,听着他们念出控告他的罪名:企图谋杀哈利·波特。
他突然感觉一阵恐惧,但又努力忽视它。
“庭审开始之前,被告人请求在吐真剂的作用下被质询。”他大声说,观众席坐着的观众惊讶地低声讨论。尽管喝了吐真剂来回答问题,也不足够证明他的无罪,但他希望那会让他的话多一些可信度,威森加摩的巫师也会听他说的话,至少不会在他一句话没说之前就判他的罪。
“请求驳回。”钱伯斯平淡地说。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