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曹寅终于结束了他那长篇大论示意萧臻可以行拜礼上香完事儿的时候萧臻看了看自己手里,嗯,不错!还有小半根!随后举着香往下一拜。不管了,管他有用没用,也能有点期望不是。
萧臻正待抬首再拜,忽然感到一阵狂风呼卷而来,萧臻的衣袍随风飘扬险些站立不稳,接着那方才还烈日炎炎的天却迅速Yin沉了下来,黑云滚滚的挡住了太阳。
萧臻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去,听见高台之下的百姓齐声欢呼的声音有些懵逼。
这么……神的吗?
我礼都还没行完呢!
那他到底还要不要继续?
萧臻低头往曹寅的方向看去,曹寅显然也没想到会这样,同样一脸懵逼的看着萧臻,两人就像傻子一般对视着站在原地。
一声闷雷在天边炸响,随后天空开始下起了雨。
“下雨了,下雨了!”
“真的下雨了!”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高台下响起了百姓们激动的声音,萧臻不自觉的跟着扬起了唇角。
“太子殿下天佑之子,佑我须翊国运昌盛!”不知是谁带头吼了一句,接着高台之下皆是此起彼伏的声音。
萧臻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话说他是真没想到这祈福仪式能这么神的...
“先生,真的下雨啦!”
萧远将头伸手了车外兴奋的冲马车里喊道。马车里乾煜睁开眼睛看着天空电闪雷鸣不禁眯了眯眼。
雨势渐大,很快就变成了瓢泼大雨,萧臻正待与曹寅下高台找个地方避雨,忽然天边一声惊雷响彻云霄随后径直劈向了城中的高台,萧臻被那声惊雷刺的耳膜生疼,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叱———”
萧臻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眼睛却被那闪电惊雷刺的睁不开,可他知道,那是乾煜。
乾煜的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梧桐香,许是他总爱在梧桐树上睡觉的原因吧!
萧臻闻着那淡淡的香味儿很安心,耳边的嗡鸣声渐渐淡去,萧臻听见耳边传来雷击在刀刃上的刺耳声,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声音都停了,萧臻费力的睁开眼睛。
天色太黑,加上眼睛被刺痛过和那瓢泼的大雨萧臻看得不是很分明,他只能看见乾煜那一身白衣被雨淋得透shi,右手握着一把剑,而握着剑的手臂有些微微的颤抖。
方闻君的后院屋内。
萧臻不顾自己的满身狼狈,进屋后立刻拿来火折子将桌上的烛台点燃,随后看见满身shi透的乾煜坐在桌边,空气中飘着浓重的血腥味。
萧臻一把将乾煜的右手抓了起来,只见那原本修长白皙的手上都被灼伤,整个手背上满是焦黑,指尖潺潺的滴着血。
萧臻一把将广袖掀起,露出了一条满是血迹的手臂。
那手臂上伤痕累累,皮rou翻起,有的地方甚至能隐隐看见森然的白骨。
萧臻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全力压住自己颤抖的手,手忙脚乱的奔到床头开始无头苍蝇的找药。
“没事儿的,过几日就好了。”
“就是这几日不能给你做饭了而已...”
“哭什么?又不是死了。”
萧臻猛的抬起了头瞪着那个稳稳坐着仿佛没事儿人一般的人,眼中红得充血又似有一丝shi润的冲着乾煜低声吼道:“不许说那个字!!”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
听着乾煜那迁顺温柔的话,萧臻眼里憋了许久的泪一瞬间便滚落了下来。
他不知道这人究竟是怎么做到伤成这般还浑不在意的,就像是没有痛觉一般,还要用轻松玩笑的语气来逗着自己。
就如同他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做到整条手臂都快烂了却不让血迹染到衣襟上丝毫一般。
是因为穿的是白衣,一旦被血染透就能看出来吗?还是怕被自己知道?
萧臻不敢想,他知道乾煜不是一般的凡人,他虽不知他的真实来历,也从未见他用过任何术法,可他却能从乾煜平日的表现以及那十数年来丝毫未变的容貌上看得出来。
而乾煜似乎也没有想要很好隐藏的意思,至少在萧臻面前是。
他曾用玩笑的语气问过萧臻,若自己是妖,是兽,是魔又当如何?
萧臻是怎么回答的呢?
“那待我来世的时候你要来寻我,不可以像对我这样对待别人!”
那时的萧臻十二岁,他是那么认真的回答着乾煜的问题。
其实萧臻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过这个答案,他不在乎乾煜是妖是兽还是魔,他只要知道,那是他的乾煜,就够了。
是那个会抱着自己哄着自己,会教他剑法教他题字作画,会给他做饭做马蹄糕,会带着他偷跑出宫逛市集,会给他买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会背着他走回宫抱着他睡觉的乾煜。
是他的乾煜,只属于萧臻的。
“乾煜,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死。可我也不想看见你满身伤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