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萧启安一直住在未央宫中,比从前更甚,以往他若是批阅奏折太晚太累,怕打扰到卫子茹的时候会歇在勤政殿后殿。
可自从那次以后,他第二日便让人将那床上的被褥全部烧了,甚至连床都烧了。
从此再也没有踏进勤政殿后殿半步。
这几年更是不论多晚多累,他都得清醒着回到未央宫,确定躺在卫子茹身旁才能心安。
卫子茹倒也看开了,虽然当时她也是伤心气愤了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在萧启安每日洗手作羹汤,又伺候更衣洗漱,晚间没有她的允许就站在门口处不敢进来的样子给消掉了。
他甚至还专门跑到东宫去跟乾煜学了烤鱼,然后跑到御花园的河里抓了鱼剖好洗净再烤好送到她面前来。
她看着桌上的鱼有些恍惚。
因为那次三岁的萧团子嘴馋引发的偷鱼事件后,萧启安觉得味道确实不错,而且为了自家那嘴馋的小崽子,又从外面淘了一批鱼回来,从此那河里的银涟鱼一年四季的都再也没有断过。
如今已经过了几年了,他与萧启安成亲也已经快二十年了,他了解他的丈夫,也不再怨他。
可萧臻就觉得没那么能看得开了!因为整个皇宫里也就他与萧远两个孩子,所以萧远总是喜欢溜到东宫来玩儿。
萧臻虽然自那件事后对自己老爹有了些心结,对那静妃也没什么好感。可是看着萧远那个小小的糯米团子一般的样子,还是会忍不住心生喜爱。
萧臻用手指戳了戳萧远团子的脸,偏头看着乾煜道:“你初见我的时候我就这么大吧?怎么样?有他可爱吗?”
还不待乾煜说话,被自己哥哥戳了脸的萧远团子就眼睛亮晶晶的道:“可爱,可爱。”
看着萧远的样子和那nai萌nai萌的声音,萧臻忍不住将人抱了起来。
“阿远!!”
一声女人的惊呼声打断了乾煜的话头。只见那人穿着一身水粉色的宫装,头戴着珠玉宝翠,神色紧张的看着萧臻怀里的团子,跑过来后一把将孩子给抢了回去。
萧臻看着手背上的几丝血痕有些无语。拜托!你是手指不够长够不着东西还是怎样?戴着个假指甲干嘛!!还有!这他妈的谁搞的创意?弄的什么玩意儿!!!
那女人将怀里的孩子上下翻看了一番,确定没有在萧魔鬼臻的手里缺胳膊断腿后,抬头准备说话,乾煜立刻挡在了她面前,将身后坐着的萧臻完全掩住,轻声道:
“静妃娘娘,二皇子并无事,你可以抱着他回宫了。”
赵静娈听着乾煜这冷硬且毫不客气的话脸色有些难看,可想了想后忍住了。
只柔着声音轻声道:“是我没找着阿远太着急了,对不起了殿下。”
萧臻没有说话,只是举起被抓伤的爪子轻轻摆了摆。
赵静娈脸色僵了一下后更难看了,最后只得几声致歉后抱着孩子走了。
“很坏啊你。”
脑门儿被乾煜轻弹了一下,头顶传来乾煜的声音。
萧臻抬头做了个鬼脸。
“那当然,否则她又该赖这啰嗦半天,我这是速战速决,一招制敌。我们待会儿不是还要溜出宫的么,不能让她给耽搁了呀!”萧臻一本正经的说道。
乾煜听着萧臻满嘴的大道理没说话,只伸手将萧臻的手抓了起来,用手绢将那淡淡的血迹擦掉,然后将手绢随意的叠了一下后把萧臻的手包了起来。
萧臻有些惊悚的看着缠在手上的手绢,弱弱的道:“这就不用了吧?”
随后看着乾煜一脸的‘不用可以,出宫免谈’的表情。萧臻识趣的闭了嘴。
“可爱。”乾煜突然道。
“什么?”
萧臻正在盘算着待会儿出去后要吃什么玩什么,听见乾煜的话有些懵。
“你可爱,比他可爱!”
听着乾煜的话看着他认真的神情,萧厚脸皮臻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起来。他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眼神,不敢再盯着乾煜那双桃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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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是须翊皇城的花灯节,为期三日。三日后也是萧臻的生辰。
他们溜出宫后来到长安街时街上已经人满为患了,乾煜一手搂着萧臻的腰将他带到自己的怀里,一边护着萧臻的身前。当然是为了让萧臻安心的吃糖葫芦。
刚吃完糖葫芦萧臻便吵着要放河灯。乾煜走到最近的一个小摊贩上给他挑了一朵金莲河灯,随后又伸手拿了一个凰飞九天的花灯。
他回身将河灯递给萧臻,提着花灯给萧臻开路,待得萧臻许完愿放好了河灯起身后才把手里的花灯递过去。
“凰飞九天?唔——你不会是因为听说我出生的那日皇宫传出凰啼声才买的吧?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是凰?难不成我还是皇后命不成!?”
萧臻说着有些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不禁抖了抖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谁说凰就一定是皇后命的。”耳边传来乾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