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等不起了。
柳徵云看着他含着泪哽咽,心疼得难以复加,用无力的指节轻轻地为他擦着泪,酸涩的喉间溢出一声痛哑的叹息。
“我的宝贝小猫。”
“我怎么敢、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
他遗恨的泪顺着眼尾流入了鬓角,浸shi了枕畔,病态的脸色衬得他此刻痛苦异常。他抚摸着江潭月的眉眼和脸颊,手心一片苍凉的chaoshi。
“没关系。”江潭月哑声安慰着柳徵云,自己的泪却掉个不停,“没关系,我愿意。”
“我不该抹去你的记忆……”
柳徵云悔不当初,事到如今再提起却只是徒增苦楚。
江潭月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极其认真地点了点头,悬在颔尖的泪便落在柳徵云雪白的内衫上。
柳徵云心疼地蹙了蹙眉,却听他带着哭腔开口:“你这个混蛋,连个念想都不留给我。万一我爱上了旁人,你要怎么办?”
他停下来抽了抽气,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你怎么能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这样对我?凭什么不抹柳霜的记忆只抹我的……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过得有多难受……”
柳徵云心头大痛,不顾神魂残余的剧痛,猛地撑起虚弱的身体将江潭月深深地抱进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边亲吻着江潭月的鬓发,一边颤着声道歉。泛白的指节狠狠按住他的脊背,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
江潭月如愿以偿地在他颈窝缓缓蹭了蹭,亦伸出手用力回抱住他,担心他猛地坐起来伤到筋骨,手掌贴住他后心,输入着温煦的神力替他无声地调养。
“我不要对不起。”
“我很好哄的,不信你再爱我多一点试试。”
他冷淡的声音里流露出最热烈的渴望,通过骨骼的共振传达到柳徵云的心口。
江潭月闭着眼轻嗅着柳徵云的气息,感受着柳徵云的温度。
神魂碎片融合时,江潭月也受到了不小的波及,他后来随柳徵云一并忆起了前尘,只是由于并非魂主,在记忆里柳徵云无法感知到他的存在。
当柳徵云默默注视着过去的他们时,自己也在他身边默默注视着他。
因为后面太长的岁月只是在弥补柳徵云的记忆残缺,他便比柳徵云早醒了一段时间。
在他身边醒来的那一瞬间,江潭月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那么轻易地被柳徵云的笑容吸引。
原来不是毫无道理的一见钟情,而是向死而生的破镜重圆。
☆、代替物品
柳徵云花了很长的时间去调养重新融合的神魂。
许知媚送来的药又苦又臭,炉子一烧起来半个落神山都乌烟瘴气,然而江潭月还是逼着柳徵云喝。
无他,天山的补药效果确实好。
“可是真的太难喝了吧?”
柳徵云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黑汤,一脸生无可恋。
江潭月沉默地将琉璃碗搁在青玉案上,白腻修长的指节轻轻划过玉石,教人分不清哪一个更冷。
“……”
“我喝……我喝还不行吗?”
他捏着鼻子将碗里的补药一饮而尽,苍白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
江潭月见状忍不住破功,偏头低低地笑了笑,照例拿出了一颗蜜饯,却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递给他。
而是咬住一半,倾身凑了上去。
……
“确实略苦。”
江潭月伏在柳徵云怀里红着眼尾地抿了下唇,喉结也不可控制地滑了滑。
柳徵云双手抱在他的腰间,亲昵地在他发间蹭了蹭:“今天的蜜饯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甜?”
江潭月舒服地眯起了眸子,唇角勾了勾却没有答话。
直到柳徵云的呼吸有些加重……
“爹爹!!!”
江离忧兴冲冲地跑进来,看见柳徵云的动作,脚步瞬间凝固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爹爹……父亲……”
他冒出来的犬耳霎时红透,犬尾也炸了毛,转身想跑走,却被柳徵云笑着叫住了:“离忧,跑什么呢?”
他替江潭月整理了下衣襟,俯身吻了吻他的眼尾以作安抚。
“这么着急找我?平时没见你跑这么快。”
江离忧顶着他父亲Yin恻恻的视线,硬着头皮回答:“来客人了。”
柳徵云点点头:“那离忧先去招待一下好不好啊?”
江离忧忙不迭应声,随后便飞快地跑开了。
柳徵云哑声失笑,拍了拍江潭月的后腰:“看你把孩子吓的。”
江潭月缄默不语,就盯着柳徵云冷冷地看,那目光直白又嗔怪。
仿佛在说……你到底行不行?
柳徵云意会地笑了笑,伸手揉了几下他微红的耳垂,最后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先帮我更衣。”
“……凭什么?”江潭月挑了挑眉,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