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江潭月却突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唇。
“你明明知道我舍不得,还偏要这样说。”他嗔怪地注视着柳徵云的眼睛,冷着脸说道,“我不要别的,也不怕疼,只要你此刻顺着自己的本能反应和心意,也遂了我的愿。”
见柳徵云迟迟没有动作,他便是再有耐心此刻也显得有些失态,更何况他原本便不是多么耐心的人。
“你以为最初的那个吻是什么意思——单纯的一种诱骗你的手段吗?”
“……你知道什么叫山神誓约吗?”
对上柳徵云纠结又疑惑的眼神,江潭月扶额叹了口气:“看来我以后可以不那么含蓄。”
“听清楚——那代表着以山□□义向你起誓,若我违逆誓言,山相将崩,我也会灰飞烟灭。”
柳徵云难以置信地蹙起了眉,抱在他腰上的手不可控地战栗起来。
“现在愿意相信我了吗?我永远不会对你说谎。当初起誓不会抽身而退,便生生世世不会抽身而退。”
柳徵云一把将他按进自己的怀里,动作凶狠又强势,声音却嘶哑又颤抖:“你傻不傻,若我没有爱上你呢?”
江潭月靠在他肩上,闻言却无声地笑了起来。他笑得很轻,甚至连呼吸都没有被打乱,唯有语气中沾染了一点明朗的笑意。
“所以说——你现在是爱着我的,对吗?”
柳徵云的神魂蓦然抽痛了一瞬,他珍重又疼惜地抱着江潭月,喉咙酸涩得快要说不出话来。
“……我是有多混账,才会让你问出这样的话来啊。”
没等江潭月说话,他便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夹杂着隐约的哭腔,让江潭月忍不住蹙了蹙眉。
他想抬头,却被柳徵云按住了。
“明晚便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待会儿还要去铺喜床……听话,在书房太委屈你了。”
江潭月不觉得委屈,但顾及柳徵云此刻的情绪,只好轻轻地点了点头:“阿云……你要哭吗?”
柳徵云勉强地笑了笑:“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哭包吗?”
“不是。”江潭月的语气认真得过分,“你一哭,我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吻你了。”
柳徵云没有被逗笑,反而偏头痛楚地闭了闭眼,好一会儿才松开手去捧住江潭月冷厉的脸:“你任何时候都可以顺理成章地吻我。”
“在你的师弟师妹们面前也可以么?”
江潭月的指尖缓缓描摹过柳徵云如黛的眉和微红的眼眶,最后落到紧抿的薄唇上,轻轻按住了。
“……可以。”
他微微动唇,江潭月的手指便像是在被轻轻地摩挲着。
“那……现在也可以么?”
“可以。还有——以后不用再问了。”
☆、大喜之日
***
翌日,云中君和东君来得最早,凭着喜帖顺利地穿过了落神山的结界。
然后——目瞪口呆了半晌。
整座山无论何种木植都被挂上了轻盈绛红的绸带,甚至不时飞掠而过的仙鹤和喜鹊身上都牵引着长薄的红丝,在熹微的天际中划过一道明丽的弧线。
山脚如茵的草地上依次摆放着十张松木案几和貅绒软垫,琉璃碟里均盛着天山之巅万年一结的红炽果,青色茶壶边摆好了白色的小杯,最中间是各色的奇奇怪怪的糖食。
而不远处的木屋上用开得灿烂的朱槿做着点缀,鲜明的红与屋旁纯色的白玉骨相得益彰,屋门紧紧地闭着,门窗上都贴上了浓墨重彩的囍字红联。
云中君和东君对视一眼,却都没迈开步子。
后面突然传来许知媚疑惑的声音:“北云,怎么不……”
她顿了顿,又笑着朝东君打了声招呼:“东君,好久不见。”
东君挑了挑眉:“好久不见。”
羽尘看着东君的表情,微不可察地抿了抿唇,抱拳行了一礼,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感情:“见过东君、云中君。”
云中君朝她点了点头:“我和霜弟都没再参与五界之事,不过是虚名,不必多礼。”
羽尘:“……是。”
“第一次来落神山。”云中君缓声道,“这是人界的婚嫁习俗么?”
浮夸中带着一丝诡异。
东君思忖片刻点了点头:“嗯……这可让我感觉有点亏。”
“……抱歉。”云中君愣了愣,接话道,“你若是喜欢……”
“行了。”东君打断他,“再让我听见你说抱歉,我就休了你。”
“还有,我方才开玩笑的……你若真的觉得亏待我,床上就卖力些。”
云中君闻言猝然抬手捂住了东君的唇,朝着许知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羽尘默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在许知媚身旁装作一件雕像。
许知媚看着她一脸震惊却强行掩饰的表情,不由得感叹自己捡到的这个宝贝真的太过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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