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庐州军许多将领说道,守了一天的城,倒也想下去冲锋一次。
“儿时凿壁偷了谁家的光,宿昔不梳一苦十年寒窗——”城外稍远处,吕承泽坐在马上,看着远方不断抛下落石的城墙,悠然唱道。
“这是什么小调,如此好听。”秦少言策马无所事事的待在一旁,有些动容道。
“这叫《庐州月》。”吕承泽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说道。
“哈哈,好。小可与少保在庐州城外,一同赏月,当真颇有意趣。”
“如今灯下闲读,红袖添香,半生浮名只是虚妄——”吕承泽又唱了一句,忽然,庐州城正门旁侧的小门轰然洞开,一群甲兵冲了出来。
“来了来了,可以小小的打一仗了!”吕承泽坐在马上,跃跃欲试道。
然而,一阵酣畅淋漓的冲杀过后,庐州军很快被击得溃不成军,吕承泽浑身浴血,骑在马上看着人仰马翻的敌军,摇头道:“不堪一击。”
不过,即使短兵相接的时候对方不是对手,守城还是绰绰有余的,尤其是庐州这种高大坚固的城,守军即使只是攻城军数量的五分之一,守城也非常容易。
于是,第一天的攻城毫无进展,吕承泽清点了一回人数,己方阵亡了近千人,比攻濠州时伤亡多了很多。庐州城的守军明显是更训练有素的,朝廷军和秦少言的兵马估计会陷在这里许多时候。
“我们要收兵,回去睡觉了。”吕承泽对秦少言拱手道。
“嗯,我们也是。那便暂别,明天见。”秦少言笑着拱手。
双方的兵马一个驻扎在城西,一个在城南,于是鸣金之后,两边的兵士迅速集合,有序撤退。城内的庐州军也不敢去追,旷野会战比守城难许多。
庐州城池坚固,围城军便不再大举攻城,而是将城池包围起来,切断城内补给,围困城内势力。在此期间,四面城门只派小股军士袭扰,又以石块瓦罐等投向城内,让城内兵士疲于应付。
吕承泽与秦少言一驻扎,就是一个月之久,天气已经转凉,然而庐州还是没有攻下。这一个月里,庐州里派出城施反间计的人都有三波了。
夜间,吕承泽在大营里休息时,望着夜空中的弯月,忽然有些感慨。他带兵出征时,正是八月上旬,于是中秋节在战场上度过。
出来了一个半月,有点想京城的朋友们了。甚至,陛下这个死对头也有点想。不过,这想念似乎与其他人的也并无不同,没有多余的特殊意味。
两天后,西线的张子远带着一万大军,前来支援,庐州的城防压力立增。不过,庐州守军足有五万,攻城军数量也只与城内兵马相当。攻城军将庐州四面合围紧密,使救援物资不能进城,做好了围城数月,使城内粮草耗尽再投降的准备。
攻城军虽然把四面都围住,但只猛攻地势较低的南城门,朝廷军与江南军合力,无数的人沿着云梯涌上城墙,却又很快滚落,以血rou之躯为后面的人开路,一天时分,尸首便堆积如山。
有带火油的瓦罐飞到城内,落在民房上,燃起熊熊大火,兵士们又连忙努力把它扑灭。城墙、道路、房屋,多处都被巨石砸得坑坑洼洼,战时靠近城墙的房屋废弃后不再修补,城墙道路却是要连夜抢修。
吕承泽看着城内许多处大火熄灭后所升起的浓烟,以及漫天的箭矢,耳边是攻城的冲杀声以及惨叫声,不由得叹息:兵者,非国家之福,但愿早日天下一统,不再有战乱。
朝廷军河江南军各自负责城门两边的城墙,倒也十分默契。又过了两天后,自南边又来了一支万人的队伍,领头的将领有些出乎吕承泽意料。
“二姐?爹真的放你过来了?”秦少言拽着缰绳,看着面前英姿飒爽的女将,诧异道。
“那是,爹怎么拗得过我。言弟,你怎的不穿白袍了。”秦时月笑道,身后黑色披风猎猎而动,眉眼带着江南女子的温婉秀美,却又不掩英武之气。
“白袍容易脏,正规军就是比土匪能打,打得衣服上都是血和尘土,还是黑衣服比较好。”秦少言说道。
“哈哈,那你以后是不是叫黑衣天王了。”
“得了,这名字好像土匪……”
姐弟叙话间,吕承泽也发现了这位熟悉的女子,早听秦少言说江南又过来了一万援军,下午就会到,没想到主将是她。
秦时月,是秦公达的第二个女儿,也是前世沈奕的皇后。据说,皇后自小就勤习武艺,最大的心愿是上战场,今世,她终于得偿所愿了。
这时候的秦时月面上还没有化不开的郁郁之色,甚是飞扬洒脱。吕承泽颇为感慨,她可以有更好的命运,不用被困在深宫中了。
“这位是——”吕承泽策马靠近了姐弟两人,扬眉问道。
“少保,这是我二姐。二姐,这位就是天下闻名的吕少保。”秦少言说道。
“吕少保!小女子仰慕大名已久,今天终于能得见。我叫秦时月,秦时明月的时月,以后我还是会多上战场,早晚也扬个名的,名字就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