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润跟在他身后,看他几次差点往障碍物上撞,忍住没出声。他其实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视力不好还不请人陪同,反正他也是要下楼的。这算是,青春期无聊的自尊心么
楚念回到教学楼的时候,sao动的声音已经从原本收拾书本,逐步转变为现下的开始往门口走去的蠢蠢欲动。供电系统似乎故障不小,往日至多两三分钟就会恢复的照亮模式眼下却并没有出现。
十分钟后,各班看班老师无奈宣布提早放学的通知。
这撤离动作迅速的,怕是地震演练的时候都没有这样有效率。难得偷得几小时空闲的学生生怕走到一半又被拉回来,一个两个恨不得腿能长上几米,最好一步跨越北半球的那种。
想起赵叙让他去试探程润态度的任务,楚念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试探什么试探,对方连个多余表情都懒得施舍,字里行间都差点明写着避嫌,你让他怎么顶着程润那副滴水不漏的做派,去给他套话
楚念自暴自弃地给疯狂发微信烦他的赵叙回了句“没救了,死吧”。等发出去三分钟后才后知后觉自己明天怕是也得死上一回了。
看到闵梓若之前发来“有事先走”的信息,心累地给回了个“难过,求抱抱”的表情包,不到两秒看见对方迅速回的一个“摸头.JPG”,总算是好受了点。
去了趟心理咨询室反而身心俱疲的楚念,决定借着这个多出来的时间回家打会儿游戏。
两个小时后,成功打通关尚明格上回送他的恐怖向游戏,放下游戏手柄的楚念打了个哈欠。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准备洗个澡,今晚早点休息。
结果在他刚踏出浴室,满头水还往下滴的时候,接到了罗司雨的电话。
这个点了还打来,是出什么事了么楚念一手拿着毛巾随意地往头上擦,一手接通了电话,“喂,怎么……”
“念哥,念哥救命啊!拜托拜托,江湖救急,你先……”
罗司雨话没说完,电话似乎被另一个人强行接了手,带着显然醉的不轻的口吻,冲着电话狞笑道:“念哥,哈哈哈,过来一起啊?”
楚念:“”
电话那头一阵嘈杂声,有什么玻璃制品跌落的声响,还有不少人类似争吵或是啜泣的声音。最后在楚念耐心即将告罄的时候,听到了他最为熟悉的声音,“楚念”
“若哥你不是有事么搞什么,这是在砸谁的场子吗”
那边的闵梓若似乎是叹了口气,难得的语气里揉着几分无可奈何,“你现在有事么如果有空的话,麻烦来一趟学校旁边的这条小吃街吧。我这边,有点麻烦。”
哦豁,能让闵梓若感到麻烦的事,他就是已经躺下了也得飞出去看热闹啊。“等着啊,马上!”
闵梓若十七年人生里着实是少有碰上这种场面。
眼前群魔乱舞,原本算不上相熟的人勾肩搭背地唱着和谐兄弟主义歌曲,带着满身酒气和傻不愣登的笑容。在不知道第几次唱起让闵梓若在这短时间内被迫记住了词但没对上调的曲子时,不知道是触碰到了哪根神经,开始拥抱在一起嚎啕大哭起来。
鼻涕眼泪蹭在彼此的校服衬衫上,醉鬼们在短暂地宣泄完悲伤后,又开始了新一轮降智歌舞秀。
许挚修一个没站稳,脚步踉跄地跌坐在离闵梓若脚边不远的地方。他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注意到身旁试图向他伸手的人,他咧开嘴,在闵梓若意识到不妙的同时,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边笑边嚎,
“嘿嘿嘿,闵…闵梓若,我就知道这是梦,要不你怎么会还站在这里陪我呢嘿嘿嘿,梦真好,你都有人情味了,嘿嘿……”
闵梓若淡漠地收回手。许挚修最好希望这是在梦里,在梦里活得长一点吧,不然清醒之后,他绝对会送他一场强制性永久睡眠,用“有人情味”点的方式。
楚念赶到的时候,范玚和谭智宇正搂着夹在中间满脸生无可恋的罗司雨一起跳歌舞青春。
范玚大抵是那种喝了酒会上脸的人,脸颊跟沁在了大红绸布的染料里一样,红得喜人。他拿空酒瓶子的右手摇着花手,左手不停拍着中间几欲吐血的罗司雨,豪放道:“让我们高歌一曲,为了生命自由,为了光明信仰,为了坦荡前程,献上最诚挚的敬意!”
可以的,都喝成这样了,语言逻辑还说的过去,新任语文课代表就是不一样啊。
谭智宇一脚踩在圆凳上,拿起旁边店家摆着的竹笤帚,也不知道是在幻想弹吉他还是贝斯,十分卖力地拨弄着笤帚,甩着头单手指向楚念的方向,“那边的同学,要加入我们的狂欢吗”
“敬谢不敏。”
楚念无视了向他伸出求救之手的罗司雨,走到思索着如何踹开许挚修的闵梓若身旁,忍笑道:“可以啊,若哥,大晚上出来野外蹦迪啊”
闵梓若认命地放下试图抬腿把人甩开的想法,无奈道:“先把他们处理一下吧,待会儿我跟你解释。”
人醉成这样,很明显是不能把他们送回宿舍,也不能把他们随便扔在哪儿。最后没办法,打了车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