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是搬到教室外的几步距离,也是要了绝大多数人的命。搬出去容易,搬回来整理的时候简直就是人间惨案。以至于到了第三周,绕是楚念这种没有什么附加习题书的人也开始不耐烦了。
“有什么好搬的除了语文默写,我还就不信谁能从书上找到什么不成。”
“就是考物理、化学什么的,也不就至多看个公式。说的跟知道公式就会写题目了呢。”
“实在不放心,把有知识点的书放外面不就行了,用得着每次都搬全部书么就一个小测验,谁还能为这个作弊不成。对我们有点信任好不好”
“……”
同样的话题在各个班级里被反复提及,最后还是采取了宽容政策。每次考试不搬书,但是要换座位,并且互相监督。折中的办法也谈不上有多便利,可好歹是省了回头收拾书堆的力气。
慢慢地,所有人都开始逐步适应了这种模式。按齐陆远的话来说,就是都快想不起来以前还算悠闲的日常是怎么过的了。
小学的时候觉得一周休息两天实在是不公平,为什么上学的时间永远要比休息的时间多出两倍,一晃眼就到了讨厌的周一。初中后开始羡慕小学的不懂事,比起仅有的周日休憩,过往的两天简直就是奢侈。现在高中又开始怀念初中的不珍惜,一天多好啊,现在两周都凑不出一天的空闲日子。
也不知道现在是容易满足了,还是被压得习惯在回忆里找满足感了。
新学期后的第一次月考,学校似乎格外重视,召集了三个年级在学校礼堂里开了次大会。内容是一如既往地乏善可陈,不过比起去年的Jing神鼓励式宣讲法,今年的言辞要犀利的多。
话题时不时指向高三,甚至一度让人觉得这次的大会就是为了在其他两个年级面前批判一下高三的不作为状态,以达到激励他们的作用。
楚念轻蹙眉头,“搞什么,这届高三是触了什么霉头,能被明里暗里贬得这么一无是处啊。再怎么说,要高考了的人,就算要用激将法,也不至于这么大张旗鼓地被当成反面教材吧”
“高三今年的年级主任是王副校,你还记得么”闵梓若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拆开糖纸递到了楚念嘴边。见他点头,继续道:“之前说高三暑期模拟成绩不理想。我后来去看了一下,其实和往年发挥差不多,只不过和其他学校的差距不大而已。”
舌尖抵着糖移到左侧,将那一旁的脸颊撑得鼓鼓的,楚念轻嗤一声,了然道:“了解。怕就是这位副校觉得刚好是由自己带的年级,决不能比往届要差。所以一边觉得不成器,一边又找不到方法只能赶鸭子上架。”
闵梓若淡漠地看着台上侃侃而谈的人,轻声道:“方式不太恰当。”
“可不是。”楚念抽出棒棒糖,轻轻摆弄着糖棍,“别把小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想得有多好啊。”
学生时代的压力,似乎是整个社会群体压力的最底端存在。绝大多数人在提及有关在校学生的负担时,总会不屑一顾的说,都是些还没进社会的小孩子而已,如果现在这些都承不住,那么以后名为生活的重压如何能担得起。
事实上,压力与否同年龄没有必然关系,同所属职业也是一样。并不是说在当学生的时候觉得艰难和情绪崩溃就是抗压能力太差,硬要说起来,本身现下的学业选择就是为了未来的生活而提前抗争。
没有承受过为了生存而该体会的艰辛不是他们的过错,至少现在没有人明面上宣传着高中生该去考虑买房和一眼望得到尽头但还不得不重复的人生。除去过分矫揉造作,无病呻yin的,其他人的压力未必就比一个工作社畜要低。
说得再难听一点,你能指望一个普通的,还在青春期里的十六七岁,对着未来还没看的太清,尚还走得迷茫的未成年人,能有多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高三传出来有人离家出走的消息时,他们刚进行完本周的周测。是个平时成绩还不错的男孩子,事情闹得不算小,连警察都来问话了。
家长那边原本是隐瞒状态,学校里的人也都只以为是生病请假了而已。再加上这个学生平日里性格极好,几乎都没有跟谁抱怨过任何事情,就连本班同学都没想到他会做出离家出走这种听上去堪称幼稚的举动。
不幼稚么在没有经济支持的情况下,一个十七岁的男孩子,能跑到哪里呢所以家长一开始没有在意,认为等他受不了外面的环境时会选择自己回来,到时候教育一下,以后也就不会再犯了。
事实却是,直到现在,那个男孩子都没有要回来的迹象。
楚念一点都不意外,无视周遭的议论纷纷,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准备回家,顺便约了闵梓若一起去学校附近新开的nai茶店。
因为太过无感,被洛韵吐槽说是共情能力极差。楚念把包往肩上一挎,很是不屑地说,先不管整个学校,单论在这个班级里,能不能找到一个感同身受,真正同情那个学生的人。
不Jing确估算,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人除了觉得无趣的生活里多了点调味剂外,最关注的就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