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一晚睡的不太好,床不舒服,被子不舒服,枕头也不舒服。躺了很久,像是能睁眼到天亮时,才不知不觉睡着了。
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给两个孩子买票,让他们回去。结果胡立已不愿意。他同学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却也不动声色的站在了胡立已那一边。无辜得对胡升恒说:“没带身份证。”
胡升恒当场就:“放屁!没带身份证你们连检票口都过不了。我没空陪你们游山玩水,等下转钱给小兔崽子,你们自己回去。”
想了一会儿又说:“我等下给你们买个轮椅,睡醒就回去。”
胡立已没有耐心听了哼哼唧唧的将被子拉过头顶就继续睡了。
胡升恒无奈给俩孩子买了吃的就又去买了辆轮椅,送到了酒店,又给他们转了钱就上山工作了。工作还没开始身边就又伤了一个,整天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这么一睡居然睡的很沉。
周云程是被压醒的,胡升恒山一样的身体压上来来,将他压的都呼吸不畅了。扯了扯手才发现手被胡升恒握在掌心里。
他的动作也不敢太大,胡升恒温热的呼吸就这么扑在周云程的脖子上。似乎是为了靠着周云程,做了努力,把自己缩成大大的一团。明显是累极了,还轻微打着呼噜。
周云程没有办法,就这么由着他去了,却也再是睡不着。心里想了很多,有些不明白自己今天的怒气源于哪里。
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周云程这人,其实算不得脾气好。他只是在意的东西很少,不和别人计较,所以显得没脾气很乖顺。
他将东西分的很清楚,这个是自己的,那个是自己的,都不许碰。这么想就说得通了。他的朋友不多,这么被依赖的除了马严和飞鸟,就一个胡升恒了,他把胡升恒划在自己所有物的范围内。
那个男孩的出现让他有了领地被侵犯的感觉,所以才会对胡升恒恼怒。
发呆着的时候听见了外面传来窃窃私语,隐隐约约听见有两个声音。
一个声音说:“别等了回去歇着。”
另一个声音说:“不行,等下他半夜把我打晕送回去怎么办。”
那人又说:“那就回去。”
少年怨怒:“我才不要,不然你以为我来干嘛。我大哥最是讲理的。我说清楚了他就护着我了。”
大哥?原来那个小男生是胡升恒的兄弟,这么想着周云程的气算是全消了。外面得声音似乎是歇下了,冬天都是暗的快的。周云程肚子饿了,想下去煮东西吃,但是外面有两个少年他就不想出去了。
周云程推了推胡升恒,胡升恒自己动了。他见胡升恒还是没有醒的迹象,翻过他将床头的平板拿了过来。
本来是想去桌子上画的,但被窝太暖和了,他不想挪动。垫着胡升恒的外套和自己的玩偶就开始画稿子。
一张稿子都要完成了胡升恒才睡醒。胡升恒翻身半个身子压在周云程大腿上道:“饿了。”
屋子里没开灯只有平板的光照在了周云程脸上,胡升恒仰着头这么看着他,薄唇丹眼,微弱的光将他照的很清淡凉薄。
周云程笔触不停:“你想吃什么?”
胡升恒很直接:“rou。”
周云程终于放下笔,掩住胡升恒的眼开了灯。等了一会儿催促道:“快点换衣服。你陪我下去。”
胡升恒疑惑:“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黏人。”
周云程没理会他的调戏:“那还不是那俩孩子。现在都还在外面坐着。你还没醒我也不好意思出去。”
胡升恒瞬间就坐了起来,衣服也没穿,匆忙之间甚至穿错了鞋。他趿拉着可爱的毛毛鞋就这么开门了。
果然见房门旁两个少年相依偎着,主要还是胡立已靠在钟策身上。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
胡升恒开门的动作挺大,屋里屋外三双眼看着他。胡升恒真的很不解:“求你回家那么难吗?你这腿养不好指不定就瘸一辈子,你在这跟着我,我也照顾不了你。蠢人才自己为难自己!”
最后一句话说的有些大声了。胡立已看着胡升恒脸上明显不耐烦的情绪,眼圈瞬间一红:“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山长水远跑来找你也不在家待着?”
胡升恒的语气里带着猜测和哄人的意味:“你是不是又反骨了?这次又折腾了什么?你就不能收敛收敛下脾气,少惹点麻烦。这回儿哥给你收拾,乖乖回去吧。”
少年的声音甚至带着哭腔:“你们怎么都觉得是我的错!钟策!带我走!”
最后一句话说的甚至很像祈求了,叫钟策的少年闻言就蹲在胡立已的身前,真就马上背他下楼了。
胡升恒看到也没拦,烧火时胡升恒一边加柴一边给家里打电话。问他们骂胡立已什么了,声音里夹杂着很多他自己都注意不到的关心和责怪。
胡父胡母这才在电话里说,本来他们也不知道,是家里有天突然来了个同学,带着礼物就说是赔礼道歉,说要见胡立已。
胡立已不在家,和同学约定了制作蛋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