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很响亮的一声异响传来，周云程猛的寻声望去，只见胡升恒弯腰捂着头。
异声正是来源于胡升恒，他太高了出房间没有低头，就撞到了门框上。
周云程已经拿到了洗面nai，起身向胡升恒走去。“你没事吧？”
胡升恒的手往额头处一抹，看了看答：“没事，没流血。”
两人再没说话，胡升恒先走，周云程紧跟其后。他们的房间在二楼，卫生间和洗澡间是一体的，在一楼。
这户人家是没有安装热水器的，热水需要用柴火到灶台煲。卫生间里放了两个大容量保温水壶，是昨晚装好的，早晨用来洗脸的。其中一个壶已经空了。
两人轮流上了厕所，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刷牙。周云程先刷好，吐了泡沫冲洗了牙刷，用手捧了一些水漱口。
倒热水洗脸，周云程的洗面nai是泡沫型的，挤了两三泵在脸上轻柔抹开。抹开之后眯着眼睛伸着手试探热水盆的位置。
他能听见胡升恒将盆子往他手下移。胡升恒很自然的箍住他的手腕，带着他的手摸到了盆里。周云程捧起热水冲脸。
胡升恒继续刷牙，有序的刷牙声传进周云程耳中。他把水倒在了蓄水桶里，洗脸巾被周云程挂在了镜子旁，胡升恒挡住了他，他戳了戳胡升恒，示意他让开。
胡升恒咬着牙刷，帮他扯了一张，含含糊糊的问：“够了吗？”
周云程接过点点头：够了。”
镜子里，他和胡升恒站在一起，他在洗脸，胡升恒在刷牙。周云程在心里想这种并肩靠在镜子前的洗漱清晨似乎有点亲密了。
群里的通知还是工作待定。周云程心里猜测，是还没有拉到投资，不然拍摄是肯定不会停下的。
全国最有名的影视城里全是古装剧组拍戏，正是连龙套都抢手的阶段，可想而知同时期有多少部古风类型的电视剧。
这种白热化的阶段，拼的要么是时间要么就是营销。在这种时候停拍，连龙套都能感觉到是凶多吉少。
收拾完毕之后两人一起出门。周云程将眼镜戴上，余光里胡升恒走在他右后侧。“你解约了之后这个剧组会怎么样？”
胡升恒答：“寻找新的电视剧美术指导。”
周云程：“你知道我们剧组的境况吗？”解约就意味着同时失去电影美术指导与投资商，还意味着他们不知道还得停工多少天。
胡升恒看了他一眼：“你很在意这个剧组。”
周云程点头：“是。”他没解释为什么这份工作他很在意。他和胡升恒的关系还没有到需要相互解释的地步。
胡升恒微微点头：“我会好好处理的。”
周云程：“这是你应该做的。”
背后响起了低低的笑声。周云程没理会他，领着他去找李筷。
李筷让周云程上棚，他领着胡升恒去见领导。刚背过身就听见李筷惊奇地问：“你什么都不带？”
周云程听到也突然想起他们一起出门的时候，胡升恒除了手机什么都没带。那个处于风暴中心的解约合同，没出现过。
另一边，李筷将胡升恒带到了那幢大宅子里，进了门之后又拐了几个弯，胡升恒饶有趣味的欣赏满园风景，脚步悠闲。
到了房里门推开，大长桌上坐满了人，最上座的是一位比较胖的男人。
电美组的邓鳄坐在长桌的另一边。邓鳄撑在桌子上玩手机。房里没有人说话，像是种无声的对峙。而邓鳄玩手机的行为就很不尊重这种场合了。
邓鳄闻声抬头，眼里闪过惊讶，接着就是压都压不下去的笑意。“□□，原来是你来了。”
胡升恒先跟各位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坐在空位上，也没回应邓鳄，对着那个中年男人道：“我看了邓鳄上报的报告，我认为这次的合约没有解除的必要。”
此言一出满屋没一个出声的。胡升恒这话太模棱两可了，看不出立场是站哪边。
解约的矛头是，棚里的景全是真实搭建的。连场景道具都是特别定制的，坏就坏在存放道具的仓库里有一处是镂空的，非密闭的。
早前一段时间下雨，雨水顺着空处流进了存放道具的仓库，这么一泡就泡了差不多一个月。
等道具组到了开始布置的时候才发现一应木制用具全泡水里了。被雨水浸过的家具，都受损了卖相也不好看了。
道具组问怎么办，导演组也知道这事很麻烦，便说摆上去看看看看。能拍就忍忍，不能拍再处理。上镜之后有些带不到的坐具还能将就着用，偏偏有一些坐具是一定会被带到的。那些坐具简直没眼看，这下是一定要换了。
这么说来，看似是剧组人员存放不当的原因。但事实是，那些木制道具的存放是被邓鳄要求放在间旧平房的。
他说他找大师算过了，在那里储物风水好旺事业财。那处平房才被拿来当仓库使用。
两方都在推卸责任。邓鳄认为仓库的翻新是剧组负责的，他只是提出了要放在那里，不代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