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健第二天醒来就知道事情要糟。
余意软软地躺在地上,叫好几声才有一点微弱的反应,他走过去一摸,烫的。
“要死别死这里,” 余健大骂,“给我起来。”
又拿了退烧药灌意识模糊的余意吃进去,水洒了余意一身,余意难受得剧烈咳嗽起来,余健见人有反应,稍稍松口气。
以前余意也发烧过,烧个两天就能好,他并不在意,嘱咐余顺一日三餐给余意吃的,就拿着钱包出了门,他约了牌友,赌鬼赌起来连自己都忘了,那还能去管一个傻子呢?
余顺年纪小,但把余健对余意的态度看在眼里,耳濡目染也学会欺负人,中午时余意不肯吃饭,他就气得不再理会,溜出去跟小伙伴玩了。
余意混混沌沌,已经不再哭了,只是还死死抱着铁盒不肯撒手,嘴里反反复复念着妈妈和江楚,念了很久,发觉妈妈和江楚都不会来找他,他在失去意识前,委屈地喃喃,“不要,丢掉我......”
第26章
习惯其实是很可怕的事情,余意在江楚身边待了不到一年,他却已经无法适应余意的离去,算起来,余意已经满打满算回去两天整,这两日他时刻注意着手机的来电和信息,可是都没有接到自己所期待的留言,派去守在余家楼下的人每次回报都说余意未曾出过家门,这本来是应该值得松口气的事情,不知为何江楚反而觉得心神不宁。
林复洵亦给余健打了电话,那边乱糟糟的,余健一再保证余意好着呢,就急急忙忙挂断。
江楚有点坐不住了,他本想半个月后再去接余意,却没想到仅仅是两天就恨不得余意即刻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从密密麻麻的文件里抬起头来,揉了揉眉心,只是思索几秒,便再没有犹豫地拨通那个特意记在心中的号码。
拉长了的嘟嘟声让江楚很期待,余意两天没有联系他,会跟他说什么呢?
会不会也会跟自己说我很想你,江楚唇角的笑容浅浅,但电话却漫长地没有接通,直至传来机械的女声。
他狠狠地皱了下眉,又重复拨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江楚心中隐隐约约的不安忽然有了实质似的,他用内线联系林复洵即刻去地下车库取车,一边继续给余意打电话,一边抛下所有工作出了办公室。
“江总,什么事这么急?”
江楚上了车,扯了下领带,难得的显出些焦躁,“去接余意。”
“啊?” 林复洵惊道,“这才两天......”
不是说半个月后再去接人吗?
“现在去接,媒体那边会不会再做文章?”
江楚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余意的电话打不通,你立刻联系余健。”
林复洵见江楚面色严肃,也连忙拨通余健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却都没有人接听,已经是夜晚十点多,黑夜如同个罩子把天地盖起来,漫长的嘟嘟声也叫人心烦意乱。
车子以最快的速度直抵达居民楼下。
老式居民楼安静得能听见细微的风声,楼下空无一人,连路灯都是忽明忽暗的。
楼梯口的声控灯坏了一半,林复洵拿手机电筒打光,与江楚直奔四楼。
余家的大门紧闭着,能听见里头传出的电视机声。
林复洵上前敲门,咚咚咚三下。
“谁啊?” 余顺没有即刻打开。
“我们来找余意的。” 林复洵说。
那门才从里头打开了,老式的日光灯很明亮,将并不大的屋内照得一清二楚。
余顺认出江楚,欸了一声。
江楚直接迈步进去,目光在客厅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余意的身影,面色微沉,“余意呢?”
余顺说到底只是个小孩儿,见江楚板着脸,吓得往半掩的房门一指。
得知余意是在家的,江楚一路吊着的心微微落地,可当他打开那扇门,却犹如推开盛满这世间罪恶的潘多拉魔盒,昏暗的室内堆满杂物,根本看不出是人住的房间,而在窗口处有团小小身影,借着微弱的月光,依稀能分辨出是个缩着身体的人。
林复洵打开了灯,骤然明亮的室内将余意承受的苦楚明明白白摊在江楚面前。
江楚眦目欲裂,身体如同脱弦的箭一般冲了过去,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仅仅是离开了自己两日就弄得这么狼狈的余意,颤抖着去触碰已经没有意识的人。
余意身上有股很难闻的味道,他目光往下一看,衣服还是来时那套,可裤子却shi了些,他喉咙哽咽,三两下将绑着余意的绳子解了,不顾脏污把余意抱进了怀里,抱得那么紧,指尖却抖个不停。
林复洵怒不可遏,一把瞪向余顺,“余健呢,把他叫出来?”
余顺被这么一吼,吓得哇哇大哭,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江楚搂着余意,又热又chao的触感,他控制自己不断发抖的手打了个电话,声音是竭力压制过后的沙哑,“是,摸起来应该是发烧了,他情况有些特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