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定很难受很难受,因为再不能出去玩,也不能和别人说说话,一定是非常非常无聊的。
“死就是去了另一个世界。”和他同行的胖大婶听了他的想法后,充满感情地“噢”一声,弯腰抱住他。她看着他的表情,就像爸爸看那只养了许多年的老马奄奄一息地伏在棚子里一样。
胖大婶已经不能叫胖大婶啦。她原先壮实的身体逐渐干瘪下来,那双经常落到他身上护着他的双手只能无力地低垂,热情的目光也渐渐涣散。
有一天她抓着胸口痛苦地喘息,而后倒下来,抽搐了一会儿,再不动了。兽人上前踢了两下,见她还是没动,翻了翻她的眼皮,呸了一口,再次用力一踢。她的身体翻了面,滚到一条黑色的沟里。
威尔想冲过去看看,被另一双手阻挡了。
“别去孩子,”声音颤抖着压抑着,“她已经死了。”
威尔的目光紧紧盯着她;那张伏在污水里的脸再也没有起来。
他好像终于明白了死是怎么回事。
也终于明白爸爸妈妈再也不会接他回家了。
兽人的拳头重重地落下。又咸又腥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那张丑陋的怪物脸像是笼罩了威尔的整个世界,在他眼里无处不在。威尔尖叫着,往随意什么方向逃,但立刻就会被扯着衣服拉回来。
他意识到这不是那种泄愤式的殴打——这是家常便饭,因为兽人嫌他走得太慢,拖了队伍的脚步——这次兽人准备一劳永逸,把累赘直接打死。
鼻子上又被狠狠地挨了一击,威尔一个趔趄,趴到了地上,脑袋沉重得像是绑了石头,抬不动。
他忽然想起胖大婶那低伏的头,也是这样,再没起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在他乱糟糟的脑子里几乎没留下什么印象。他只听到纷乱的嘈杂声持续了好一会儿,接着就有人将他扶了起来。摇着晕乎乎的头,他想看清楚面前的是同他一样的人类还是兽人,就忽然被猛地一拉胳膊。
他几乎是被拽到了一颗巨大的岩石背后;已经有更多人在这儿躲避了。
视线里那些花花点子一消失,他就趴在石头上,透过缝隙往外瞧。
有人在和兽人队伍搏斗。准确地说,是两个人——只有两个人!
“只有两个人?”他听到旁边有人议论。
“不是国王的军队?”
“……说不定是国王的特使。”说话者似乎自己都不太相信,最后一个字几乎是蚊子音。
被拯救的狂喜很快冷了下来;很可能再入魔掌的担忧映在每一张脸上。
威尔或许是唯一不同的;他睁大眼睛,目光随着那两个身影转来转去。那些动作干净有力,优雅舒展,仿佛神秘的仪式;武器也漂亮得不像真的,发出比他们家曾经珍藏的唯一一个银盘子还要亮的光。
他们是一定不会输的,威尔这么觉得。
几乎不用交换语言,救人的事就定下了。
阿拉贡和莱戈拉斯悄悄跟随在后,如他们所料,兽人队伍在天亮之前停了下来,稍做休整。兽人更喜爱黑夜,白天的到来会让他们Jing神沮丧、体力下降;对两个袭击者来说,这是有利时机。
对待奴隶的虐待和殴打也随之开始了;对兽人来说,这些人类就是牛马般的牲畜,可以随意打骂,即便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听到孩子痛苦绝望的哀叫,莱戈拉斯紧握的拳头几乎快将攥在手里的箭枝折断。他毫不犹豫地搭上箭,拉满了弓。
阿拉贡想过阻止——兽人们的Jing神还没到最松懈的时候——但打消了念头。
有时这样的情感宣泄是必要的,而他自己也满腔怒火。
更何况这点小因素也影响不了结果。
阿拉贡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见证过了:莱戈拉斯的怒气,是非常可怕的。
重复的杀戮过程无需冗述;任何一支箭,放在莱戈拉斯的手里,都会成为可怕的凶器,取走的邪恶生命绝不止区区一条。而将箭壶里的箭用尽、挥舞起双刀的莱戈拉斯,甚至比弓箭手·绿叶还要可怕。
阿拉贡的身手在人类中已属顶尖,但他从不曾试图跟莱戈拉斯比战果。因为胜负没有悬念。
那些躲在岩石背后的妇女孩子们惊疑不定地走出来,表情像是在梦游。
“我们……得救了?”
“被两个人?”
“这、这么快?”
片刻之后,才有人惊醒般的发出欢呼。
“天啊,得救了!”
她们相互拥抱、尖叫,满是笑容。一个妇女有些扭捏地走过来——她忽然发现两位勇士都非常英俊、贵气,其中一个甚至还有点从天上走下来的气质。
“你们是国王的特使吗?”她小心翼翼地问,“或者是国王的骑士?”
两个勇士笑着交换了一个眼神,由阿拉贡回答:“是的,我们是国王陛下派出的。”
这可不算是谎言。
“太好了!”
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