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已经忘记了受害者,你们已经忘记了自己究竟在为何而战,沉浸于杀戮和刺激的你们,和那些令人鄙弃的罪犯又有什么区别?”
“那些计划明明是你——”
明明那个衣冠禽兽在这人面前永远妥帖温柔,后者只是戴了几分钟手铐他都要揉半天的手腕,随时随地上手挠下巴挽臂搭肩,对这人的保护和宠溺显而易见。
撒贝宁浑身一僵。
地下室的温度本就偏低,冰冷的水使得撒贝宁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苍白起来。他费力地躲避着强力的水柱,在水停后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湿透的白衬衣透着隐隐约约的肉色,勾勒出形状完美的肌肉轮廓,胸前的两点在冷水的刺激下很快挺立起来,显得色气十足。
白敬亭盯着他锐利逼人的眼睛,心底的某个地方忽然无法抑制地生出了刻骨的寒意:“我们在你眼里——”
白敬亭仿佛觉察不到他的僵硬和错愕,用力地啃咬吮吻着口中的要害。在某一刻,他的确生起过将这人活活咬死的念头,他想要撕开他的喉管,吮吸他的血液,咬噬他的血肉,不过那突如其来的凶残嗜血,很快转化为另一种更加高涨的糟糕欲望。
撒贝宁闭着眼睛靠在墙上,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刚才的辩驳和交锋消耗了他苏醒以来保存的大部分体力,沉重的疲惫和眩晕感重新掌控了他的身体。
“不过是工具而已。”
可是这一切却被这个人亲手毁去。
……可惜玩脱了。
信仰崩毁,不过如此。
没想到,连从来舍不得他受伤的何老师都被激怒到下此狠手……
白敬亭凑近他颤抖的身体,张口咬住游移的喉结。
——想要侵犯、想要占有、想要毁灭、想要摧残。
白敬亭冷静地想,这种特殊的鞭痕,显然出自鸥姐随身携带的软鞭。动手的人,除何老师外不做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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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这人的渴求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一开始是尊敬和崇拜,后来是欣赏和仰慕,再后来就是见不得人的疯狂幻想和迷乱梦境。他想要追随他的脚步,想要得到他的认可,想要天经地义地站在他身边,可是……
什么玩笑?这腐朽无能的政府,这官官相护的权力场,这充满钱权交易的法庭……”他捏着撒贝宁的下颌,逼他与自己对视,“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你要的公平,是我们一直在维系,你要的正义,是我们一直在守护!
他堵住对方微张的双唇,不想再听呻吟以外的任何一个字。
死一般的沉寂蔓延了太久太久,撒贝宁从晕眩中重新找回意识,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他睁开双眼,模糊中看到了正对着自己的高压水管。
“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所有的真相吗?”撒贝宁抬起头,毫不闪避地直视着他,眼眸中仿佛跃动着永不熄灭的灼灼光焰,“你以为你当真能代表公平正义吗?或者说,你以为「无罪」当真如你所想一般大义凛然、毫无私心吗?
白敬亭面无表情地拎着水管冲他喷射,暴力地冲刷着他的身体,洗去脸上的血迹和灰尘,连带着地面和墙壁都被冲得干干净净。
——他应该受到惩罚。
你想干什么呢?撒、贝、宁?
“所有我参与的案件,我给予他们的都是法律本该给予的结局。没有人可以代替法律做出裁决,没有人可以打破法律的准则,没有人可以超越法律、凌驾于法律之上。”
白敬亭不由自主地后退,想,他怎么可以这样义正言辞、毫无愧悔,他怎么可以轻而易举说出这样残忍的话?
他穿着单薄的白衬衫,挺括的黑色西装裤。本该严肃禁欲的装扮,却因一道道渗血的鞭痕平添凌虐气息。惨白的灯光打在他身上,黑色的镣铐禁锢着脆弱的腕骨,仰头闭目的姿势暴露出上下滑动的喉结,他身体的每一寸,似乎都在诠释着难得一见的、任人摆布的弱势。
不论怎样诡辩,不论有怎样天花乱坠的理由,他都是背叛者,不可原谅的背叛者!
“或许一开始你们的目的的确只是惩戒,可是,暴力会上瘾,犯罪会上瘾,行走在刀锋之上,置之死地而后生,杀人的快感,逃脱的快感,追求刺激的本能,全都是致命的毒药,它们会蚕食你的理智,侵占你的心灵,尤其是,当你给予这一切以所谓正义的理由,认为自己没有任何过错的时候……”
“小白——?”
“罪犯因精神病脱罪的时候,你的法律在哪里?官二代用司机顶罪的时候,你的法律在哪里?我们办过的那么多司法无能为力的案子,他们需要的时候,你的法律在哪里!?”
不该是这样的。
撒贝宁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的结果,用刑、处决或者是和解,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
白敬亭毫不费力地撬开他的齿关,凶狠暴戾地四处扫荡,那甚
“撒老师,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有如放任这个杀器自由生长,伤人伤己,不如掌握在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