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琴脚边,哽咽道。
“来不及了。”肃长琴淡淡地摇头:“释渊要杀诸骁,一旦诸骁和天庭开战,他便会趁虚而入,所以,朕要把诸骁拦在妖界,越快越好。”
闻言,凌崇舟立时止住了哭声。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陛下在去小周天前,就没打算活。
也许每一次为天庭而战,他都抱了必死的决心。
凌崇舟后退两步,冲肃长琴重重地磕了三个头,郑重道:“小仙祝愿、陛下,凯旋....!若这一路有邪祟妖孽侵扰,小仙愿献出自己的心肝脾肺,乃至千年修为,破除妖邪,佑陛下平安,无上天界,佑我帝君,一切黑、冷、阴、邪、怨、煞都无法再接近他.....!”
“无上天界,请佑我帝君——明、敏、勇、炙、骁!”
说罢,他又弯曲着脊梁,磕了三个响头。
“......你啊。”凝视着他认真的脸庞,肃长琴轻笑一声:“你两个眼睛都没了,再把五脏六腑给朕,你还怎么活?”
“陛下.....”
“好了,了了.....你把它埋在了何处?”肃长琴忽而询问道,眉目里是久违的温情。
“我正要告诉陛下,了了在妖界,埋它的地方,有一棵红豆树苗。”凌崇舟用衣袖擦了擦哭花的脸,笑着说:“那树苗翠绿翠绿的,很顽强。”
“真的么?”肃长琴眼中一喜,气息有点不稳。
“是真的,兴许现在都长成参天大树了.....!”凌崇舟兴奋的回应道。
“树.....树,”重复地念着这个字,肃长琴心底一阵悲喜交加。
诸骁,朕种下的树,竟真的活了.....就算在荒芜的妖山,它也能生根发芽。
可你心中的那棵树,还活着么?
“朕想去看看了了,朕想和它说说话。”肃长琴抿起唇,旋即抬手召唤出斩魔剑,转过身道:“朕该走了。”
清冽的剑气在月下晃出一束光,照亮了整片山林,而天帝便踏着银色流光,纵身前往妖界。
“陛下,保重.....珍重。”
听他的脚步逐渐远去,凌崇舟在原地静静地站了很久,随后便流着泪,离开了败落的村庄。
天界陷入漆黑时,妖界的力量便会强盛百倍,因而整座魁斗山都散发着流光,亮如白昼。
正因如此,肃长琴才一眼就看见了那棵红豆树。
它果真像凌崇舟所说,不仅长得高大,还苍翠挺拔,那随风摆动的树叶,绿油油的,看上去与四周格格不入。
看着它,天帝握着斩魔剑的手在狂抖。
他的了了就埋在那里......这么久没和他相见,小家伙又该伤心哭闹了。
肃长琴迈开沉重的步伐,正要上前,却听到了两个粗鄙的声音。
“你.....你小子又溜号,嘻,是不是又想出去搞女人啊?”
“嗐,天天闷在这儿,又不开打,老子都要闷死了,这不,哥们弄了点酒,喝两杯。”
只见两个矮胖的虫妖勾肩搭背,手提黑色酒壶,在树旁坐了下来,正嬉笑着酗酒。
眼见从他们嘴里流出的酒水污染了树木,肃长琴面目一寒,径直走上前,用剑挑起黑色酒壶,沉声呵叱:
“滚开——”
他话音刚落,斩魔剑的剑端便爆发出赤色烈焰,顷刻间使酒壶化成了灰。
“你——你是.....天帝!!”两名虫妖瞬间清醒,用惊惧的眼神看向他。
“不想死的话,就给朕滚——呃....嗬!”肃长琴抬起手,正要挥舞长剑,却因身体的痛楚踉跄了一下,差点跪倒。
“天帝....天帝杀到妖界了——!天帝.....啊!”
见天帝满身血腥站在自己眼前,其中一名虫妖不受控制地惊叫道。
“嘘!喊什么喊!怕什么怕?!”但没等他喊完,另一个虫妖就捂住他的嘴:“你没瞧见吗?他受伤了。”
说罢,他看向肃长琴还在滴血的衣摆,阴笑道:“他不能把我们怎么样的.....我们,却能对他为所欲为。”
“真、真的.....?”听了他的话,大叫的虫妖咽了咽口水,而后试探着接近天帝,眼底布满兽性的光。
“陛下.....陛下您好美,我想,我想舔您....我要舔遍您全身.....”
说着,他就舞动着触角,朝肃长琴扑了过去。
“朕说了,离这片土地、这棵树,远一点。”肃长琴闭了闭眼,强忍手臂快要断裂的疼痛,将法力凝聚在寒剑之上,骤然撕碎了虫妖的躯体。
斩魔剑爆出强大的气流,很快就惊动了异变的妖群,它们倾巢而出,窸窸窣窣地冲天帝所在的地方奔涌而去。
望着黑压压的妖群,肃长琴站在树前一动不动,此刻的他未穿铠甲,唯一能蔽体的东西,仅是从小周天的宫里扯下的白布,而他看起来,依然是那个岿然不动、悍若狂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