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盛昀将庄子重新修缮一番,就在此住下。
隔壁的人家还以为他这是买了庄子住下,还过来道喜。那人见整个庄子就楚盛昀与怀疏寒二人,想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公子。
那老实壮汉道:“你兄弟二人要是有什么难处就与我说,天涯若比邻,我一定过来。”
楚盛昀乐呵阿的寒暄了一番,那壮汉又道:“你二人还尚未成亲吧?”
楚盛昀看了一眼怀疏寒,道:“还没有。”
“我娘子认识不少好人家的姑娘,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他着实热情,楚盛昀又是应付一番,这才把人送走。
把门一关,他便听怀疏寒在身后道:“说起来你这一世逃婚过来的,你不与家中说一声?”
“我写信回去推了婚事了。”楚盛昀早就想到这个了:“那姑娘有青梅竹马,我也不能拆散他们祸害了那姑娘。”
怀疏寒抿着唇微笑,楚盛昀就这么看着他出了神,他痴痴朝怀疏寒伸出手:“我两世想娶的都是你。”
怀疏寒微微垂眸,他手指尖碰了碰楚盛昀的手指尖,却没有将手放在他手中。
楚盛昀失落的叹了口气。
不用怀疏寒多说明白他也懂。纵然自己为他挡一剑,可是季侯琰为他做的就更多了。
火照之路,五世为乞,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楚盛昀猛的抓住他的手:“我陪你等季侯琰回来,到那时,我会亲自将你手放在他手中,疏寒,那时我会什么都放下。”
怀疏寒不语,却也没有挣脱开楚盛昀的手。
春去秋来,白驹过隙。
楚盛昀在这里或是下棋或是作画,或与怀疏寒去放灯。不问功名利禄,冷暖一盏茶,诗酒琴棋客,风花雪月天;有名闲富贵,无事散神仙。
但京城里的信雪花似的寄过来,要楚盛昀回京。
楚盛昀将信偷偷藏了起来。
这日稀疏的雨点落在池塘里,水面上泛起了涟漪。轻风拂来,吹动了衣袖。树荫中响起黄鹂婉转的啼叫声,一只白鹭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来,独立池塘已经很久很久。
怀疏寒看着白鹭出了神,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才回过神。
楚盛昀挨着他的肩:“今晚有庙会,咱们一起去看看可好?”
“你想去?”
楚盛昀道:“我想你同我一起去。”
怀疏寒无所事事,便道:“那庙会上有什么?我很久没逛庙会,都忘了有哪些热闹。”
楚盛昀揽着他肩道:“走吧,去看了不就知道。”
晚间庙会热闹非凡,川流不息的人群,摩肩擦踵,街上载歌载舞,人欢马叫。鼓乐暄天,红飞翠舞。楚盛昀拉着怀疏寒,但不留神还是被挤分开了。
怀疏寒不得不四处寻找他,也不知道他是回去还是在一个地方等自己。
他走到城隍庙时看到庙里香火鼎盛,多数人都要到此地,便想着楚盛昀也会到这里,干脆就在庙门口等人。
城隍庙外还有支着摊子的算命先生,不少人在此求姻缘求财求子。他盯了半晌,忽然手腕被抓住。怀疏寒回过头,就看到楚盛昀笑嘻嘻望着自己。
“你去哪了?”
“去求这个。”楚盛昀拉起他的手,在他的手腕上系了一条红绳。
怀疏寒发现他的手腕上也系了一条红绳。
“别把这个脱了。”楚盛昀仔仔细细系着:“你就答应我这一个,戴着它,这样我们在一起过。”
怀疏寒一时说不出拒绝的话。不论是他自己还是楚盛昀,他们都知道除了相伴他们是没有办法在一起。但是眼前这个男人还是想尽办法要留下自己存在过的证明,要在他的身上留下自己的东西。
怀疏寒心绪复杂,他微微颔首。
楚盛昀闻言眉眼舒展,带着几分神采飞扬。
回去时他心情依旧愉悦,换衣服时哼着不知打哪听来的曲子,但下一刻,忽然一阵头晕脑胀,随即直直栽倒在地上。
嘭的一声巨响,给他送水过来的怀疏寒听到声音忙推门而入,便见楚盛昀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他连忙将人扶到床上,喊了半天他没醒过来,只能去找大夫过来。
好在药堂还开门,他带了大夫过来。
老大夫坐在床边为楚盛昀把脉,眉头紧蹙,不时摇摇头。
怀疏寒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大夫......”
“不好。”老大夫叹了口气:“他体内上高下深,岩xue之状,颗颗累垂。是肿疡之症,已是毒根深藏,穿孔透里了,老夫也束手无策。”
怀疏寒耳边轰的一声,“大夫,他还年轻......”
老大夫摇摇头:“老夫给他开些药,一切听天由命。”
他写了药方,便告辞而去。
怀疏寒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楚盛昀,未料这一世楚盛昀会得了绝症。
他第一个念头便是自己又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