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忆。”季侯琐声音宛若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苏忆神色狰狞,他双眸炽热,两手抓着画卷就要撕开:“就是一个死了一百年的人,季侯琰,活生生的人站在你面前你为什么看都不看一眼,却要守着一个一百年的人。你是傻子吗?你鬼迷心窍了。”
季侯琰握紧双拳,他不敢妄动,画就在苏忆手中,他只要手动一下,苏忆就能撕了画。
“你想怎么样?”季侯琰问道,眼角余光发现瞿修庭动了一下。
苏忆的视线全在季侯琰的身上:“靖王,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心思,我进靖王府为了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只要你娶我,我就是当一个妾我都愿意。”
这要是换别人还不是感天动地的,但是季侯琰只觉得恶心,他从未对苏忆袒露什么,也从未对他示好过,更未正眼看过这个人,甚至他从来未将眼前之人放在眼里,从未对他有过暖昧的举止。可苏忆对他一再纠缠,季侯琰真想一掌直接打死他。
“你一厢情愿还要本王来负责?”季侯琰嗤笑。
下一瞬,他抬起一脚将瞿修庭手中的剑朝苏忆踢过去。
—剑没入他胸口,鲜血飞溅,染了画卷。
苏忆难以置信,倒下时整个人跌出窗外。
季侯琰从窗口跃出去抓画卷,脚下却传来钻心的疼,身体偏了几分,与画卷擦肩而过。
就在他狼狈落地时,却见一抹红色身影捡起落在地上的画。
宋影将画卷卷起来,递到季侯琰面前:“你的?”
季侯琰连忙接过来,仔细查看,确无划伤,这才松了口气:“谢谢。”
“这画......”宋影想说什么,瞿修庭此时过来,他见宋影下了马车,焦急道:“你可有事?”
“没事,就是那画......”宋影道:“那画能吸血。”
他这么一说,季侯琰才发现刚才苏忆的血飞溅到画卷上,可是如今画卷上没有一丝的血迹。
他又惊又喜,心中忽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只是要等回去试试。
季侯琰想到此也不想多留此地,只是那苏忆的尸体......
似乎看出季侯琰有急事,瞿修庭道:“王爷放心,此事我会与府尹交谈。”
季侯琰颔首,便带着画卷回府。
他到书房将画卷挂起,却见画中怀疏寒的唇色红润了些许。
若是让丫头与常进进来看定然是看不出这细微的变化,可是季侯琰日日与画卷相伴,望着画中人,那上面每一道线条他闭着眼都能画出。
季侯琰欣喜若狂,他掀起袖子,用匕首毫不犹豫划了一道,随即鲜血一滴一滴落在画上。
只见那鲜血从画卷上逐渐消失,似乎被吸收了。
怀疏寒在画卷中,不然也不会吸了他的血。
想到此,季侯琰忽然有了一种如何让他出来的办法。
若是日日给他吸血,他定能出现。
喂完血,季侯琰拿着绢帕仔细擦着画卷上的灰尘。
他将这画当成了宝贝,除了他谁也碰不得,每日都要擦一遍。
季侯琰望着画上的人有些出神,他不再是当初满脑子都是如何征服怀疏寒如何让他低头求饶。
相比这些,他更多是想到耳鬓廝磨只是,把他拥入怀中闻着他身上的气息。
季侯琰看得有些入神,竟恍惚觉得画上的人动了一下。
他愣了愣,忙去抚摸他的脸,“疏寒,可是你出现了?”
季侯琰等了半晌,没有任何的动静。他苦笑一声,又跌坐回了椅内。睹物思人,他竟以为怀疏寒不恨他了,愿意出来见他。
怎么会不恨呢?毕竟他当初做了那么多畜生不如的事,逼迫他,也差点令他魂飞魄散,何况自己又是孟昱卿的后人。
当初怀疏寒不杀他不过是看在孟昱卿的面子,可是如今他已经知道孟昱卿负他,又怎么还会看自己一眼。
“你应该是恨我,恨不得想杀了我才是。”季侯琰轻轻抚摸画卷:“我也知道你不想见我,疏寒,但是我爱你,原谅我想方设法要将你留下。”
季侯琰睡下时都是将画放在身边,因此怀疏寒从画卷中出现时便是在季侯琰的身旁。
他在黑暗中神色复杂望着季侯琰,视线又落到旁边的画卷上。
自五年前楚盛昀死后,他让老方丈将楚盛昀埋在寺中后山,他进入画卷中,又托老方丈将画卷一起埋进棺中。
怀疏寒心灰意冷,本想就此长埋途中,还楚盛昀一个恩情,谁知画卷竟被老方丈遗忘了,但那之后他却不能出来。
或许是他法力低微无法从画卷中出来,亦或者寺中灵光太盛,将他封印在了画中,也或许这是自己的皮,他无法摆脱。
怀疏寒自然知道这些日季侯琰所做的一切,可他只能看着不能说什么,直到今日他再次尝到鲜血的味道。
怀疏寒坐在床边,抬手掀开季侯琰的衣袖,那手腕上裹着纱布,可是之前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