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昱卿的书还留着,这百年尸骨都化了,他的书还能保留如新,也只有怀疏寒在收拾整理着。
他有时翻着书翻着便趴在桌案上睡着,每每能梦到当年这里的景象。
孟昱卿带回了怀疏寒悉心照料着,他也只跟孟昱卿的身后......
可是梦到后来,却是公主带了人过来,不屑望着被留在这里的怀疏寒。
“你就是仲云要娶的男人?”
怀疏寒满怀期待望着京城里过来的人,他一心以为这是孟昱卿派人过来接他了,听到这极为讽刺声,呆了呆,竟一时忘了反应。
他生的Jing致,容貌姣好,比养在宫里的公主还要美上三分。
但是男子生的太好看就不是好事。
公主看到他的面容便知孟昱卿为何会鬼迷心窍说娶他。她心中不禁生出妒忌,冷笑一声:“哼,再好看也不过就是一个男人,不配与本公主争宠。”
怀疏寒此时方知眼前这个人是谁,他急切的想知道孟昱卿的事:“仲云......仲云他可好?”
公主Yin翳盯着怀疏寒:“好着呢,娶了本公主岂能不好。”但下一瞬公主脸色就变了:“但他要娶你,你—个男人,他说要娶你。”
公主绞紧手中的绢帕:“下/贱/货,你也配。嬷嬷......用刑。”
公主自小在深宫中长大,她对用刑自有一套手段,何况她身边的嬷嬷也不简单。
她把怀疏寒视为眼中钉rou中刺,不拔不痛快。
怀疏寒十指被钉入长针,脚踝被敲碎,他连逃也不能逃走。
季侯琰在旁边眼睁睁看着这一幕,他仿佛回到了当年的时候,见到了曾经的一幕。可是他心急如焚,悲恸欲绝,嘶喊着让自己的祖母住手,却是任何人也听不到。
他眼睁睁看着公主吩咐剥了怀疏寒的皮送给孟昱卿,他看到公主淡然转身而去,嬷嬷和她身边的人下手利落。
怀疏寒痛的面如白蜡,他十指鲜血淋漓,绝望而痛苦向嬷嬷求饶。可是直至被杀那一刻,也没有一个人去可怜同情他半分。
嬷嬷吩咐侍从挖坑将怀疏寒埋了,外面公主的声音传过来:“去找一名道士,我要他永世不得超生,他既然这么喜欢孟昱卿,就让他在这里,永远守着他的祖屋却见不得他要见的人。”
一个人的嫉妒心会有多险恶?
季侯琰听到的时候脊背一阵寒凉。他望着早已没了生息鲜血淋漓的人,这会有多疼?他想去抱怀疏寒,手却触碰不到地上的人。
他只能坐在旁边嚎啕大哭,孟仲云你过来看啊!你过来看啊!你随意的一句话,就有人为你丧命,就有人不能善终,就活该要在这里等你一百年。
可是你却荣华富贵,至死也未给他解释,让他在这里一等再等,还期盼着你会回来。
季侯琰知道怀疏寒性格倔强,他强迫他的时候,嘲笑那个人不会回来时,怀疏寒却固执的认为孟昱卿会回来找他。
他爱你,爱你连你的子孙都可以放过。
季侯琰醒来时身上大汗淋漓,脸上因痛苦而扭曲着。
他明知道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却无能为力。
外面又是春雨绵绵,微风吹打细雨落进了窗户里。
季侯琰起身去关窗户时忽然自脚底传来钻心的疼。
这几年他的脚伤好了,但是落下病根,每到变天之时脚底就一阵钻心疼。
季侯琰站了一会儿,等这一阵疼痛过去才去关窗户。
忽然一阵叩门声响起,丫头跑过去开门。
“下官前来拜见王爷。”
是平阳县的县太爷。
丫头不能说话,打这手语,让县太爷在这里稍等,自己要去禀报王爷。
“让他进来。”季侯琰揉着眉心,他在这里这段时日,县太爷每日会跑过来一趟,拒了几次拒不掉。县太爷忙颠颠着进去,在大堂中拜见了季侯琰。
季侯琰道:“县太爷公务不忙?”
县太爷道:“再忙也要前来拜见王爷。这不听闻过两日是王爷生辰,下官就想着准备为王爷庆生。”季侯琰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本王都忘了。”他道:“不必弄这些了,本王过两日便离开。”
季侯琰如今没那些心思过生辰,他只想尽快找到怀疏寒。
县太爷又道:“那下官准备了一份贺礼,还望王爷收下。”
他说着,拿过身后小廝手中的长匣,将之打开,取出里面的一幅画卷。
忽然眼前一黑,县太爷反应过来时画卷就已经在季侯琰的手中。
季侯琰神情激动摸着画卷,县太爷打开长匣时他便心中有所感,如今只是触摸着这幅画他便知道这是幅人皮画。
“王爷。”县太爷战战兢兢看着季侯琰:“这画......”
季侯琰小心翼翼打开画卷,里面是一幅海棠少年图,画中人眉眼Jing致,明眸皓齿,不是别人正是怀疏寒。
这数年的时间三人几乎踏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