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照返夤夜回殿,斗篷上犹带雪粒,却顾不上解开,披着一身寒气直杀地牢。
正是夜半人稀的时候,仅有几个值守的弟子,见明照返身上杀气腾腾,一个个都战战兢兢躲闪不及。
地牢的狱卒却是避无可避,硬着头皮迎上了这位爷。
“人呢?”明照返恨恨地从牙缝里挤出两字,大步向前走。
他没说人名,牢头也不消问。牢头上下颚一缩,唾沫一咽,心中暗骂。
原本这地牢看守可是个闲差,灵虚殿主明镜为人宽和,犯人上了公堂也鲜有牢狱之灾,且残暴悍匪多半挺不到开堂,这种在抓捕过程中就给明照返送去阎王爷的公堂上去了。
能全须全尾地从明照返手底下出来,转头又被明镜一个令签扔牢里头的,迄今为止也就只有一位。
也就是这一位,让一众狱卒侍候也不是,严刑也不是,还得隔三岔五挨明照返一顿训,连着明镜踏进监狱的时候也多了。
牢头勉强堆起笑来,“明小殿主来得不巧,人刚被殿主提去审讯。”
“他审个屁。”明照返面色沉得几欲滴水,眉间戾气翻腾,一张嘴对着亲哥哥也毫不留情,“姓宁的一颗眼泪就能让他像条狗似的上去舔。”
他看都不看牢头一眼,调转枪头奔向明镜寝居。
明镜不喜变动,此处仍是上代灵虚殿主在时的样子,白玉悬梁,金银如砾,漫室生辉,珠光融融。
唯一的缺陷是明镜闻不得香料,是故也无法复现出旧时的清香。
明照返踏进屋里头,重门复遮间,有一缕似有若无的呻yin回荡其中,如融开的膏脂般从人的肌肤上淌过,像是为这屋子添上最后一笔该有的兰室幽香。
他眉头一皱,不知明镜又整了什么幺蛾子,几个跨步行至内屋门前,抬手要推——
门忽地洞开,明照返只觉眼前白光一闪,微微的腥气扑面。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有东西溅到他脸上了,一丝丝白浊勾着他的睫毛,白珠垂垂转瞬就要流到眼里,逼着他合上眼——没完全闭上。
他半眯着眼盯着眼前事物,心中的怒火顷刻间被由衷的茫然取代。
那是一具他再熟悉不过的躯体,肌肤堆雪,乌发汗shi,像一匹锦缎覆在肌骨上,冷冷地浮着寒光,却是半点遮羞的作用也无,只衬得一身皮rou越发柔白润泽。
再往下看的地方他也早已了然于胸,通红的Yinjing歪歪斜斜地立着,小时候他俩经常凑一起比大小,长大了握一起互相发泄。软的硬的,他都没少摸过。
现在那玩意正被另一只大手把控着,可怜兮兮地吐着清ye,两个囊袋细细地抽搐着,整根东西泛着少见的胭脂样深红。
那只手随意捋了两下,近乎温情地在jing身上弹拨两下,那根Yinjing却是连这点触碰也受不得,连连哆嗦着要躲,这便惹怒了那只手了,宽大的手掌残酷地扣住根部,手指在jing身上捏过,指甲猛地往那马眼处一刺!
明照返眼前的那具躯体霎时一抖,薄红从那玉色肌肤下一层层晕染上来,Yinjing鼓胀抽动,俨然是又一次激烈濒死的高chao。可那Yinjing光是抖,却半点也吐不出。
看来脸上这点就是他最后的存货了,明照返心里头忽然滑过了一个诡异的念头。
他揩去眼前的污浊,看着指尖粘连的白丝,没有甩开,只是安静地弯曲手指,看着它们暧昧拉扯。
他就这么反复勾动着,迟迟未看眼前人的脸,整个人如同陷入一场遥远的梦,直至听见一声惊呼,他才倏地惊醒,抬眼望去。
“无名——”他下意识地喊道,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人压根听不见,他发丝凌乱,一根黑带穿梭其间,锁一样箍在面上,遮住双眼。耳中是两个Jing巧的玉塞,垂下一串闪光银链,倒像是流水耳珰。
明照返定睛细看,却见他口角破裂透红,唾ye横流,分明是被人狠狠堵过塞过。
传入耳中的不仅有惊叫,还有一声声漉shi的亲吻——宁无名后面还立着个人,此刻拨开了宁无名颈间shi发,埋首其中,啧啧作声。
宁无名似乎再受不得了,感官的缺失让他的触觉灵敏了百十倍有余。他拧着身子闪避,却怎么也躲不过啃咬。
“呜——别,别了。”他哀求不断,面上黑巾shi透了,贴附在眼上,不知是汗是泪。
明照返伸手就要捞他,刚触及那腻软皮rou就滑开了,徒留下指尖微弱的chao意,那点一触即逝的体温裹着薄薄的汗,好像是要从指尖一路烫到心里去。
明照返触电般收回手来,慌张在衣服上擦拭,却忘了手上还残留着Jingye,登时在铁灰色的斗篷上留下斑驳污渍。
眼见越擦越脏,明照返恼羞成怒,偏宁无名那罪魁祸首又耳朵聋着,他一腔怒火尽数倾泻到第三个在场者身上去,“明镜!”
宁无名脖子上的人总算抬起了头,明照返眼尖地瞄见了那人牙尖上的血丝。
他性嗜血,每每斩妖都是血流漂杵,赤地千里,如此方能稍稍浇息心中暴腾灼烧的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