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隆德点头:“是的,很尴尬,而且十分——”
“愤怒。”瑟兰迪尔补充。
“萨鲁曼有一些观点是对的,绑定从来不是爱情的特权,虽然情人之间绑定成功的概率是最大的,但实际上不管是亲情还是友情,只要两个人与对方的灵魂足够接近,都有可能产生最大共鸣,就能进入Jing神结合,就能成功绑定。我们之间有几十年没有联络,只在莱格拉斯觉醒那一年有过交流,之后再次联系就是因为莱格拉斯开始追捕你。”
阿拉贡眨巴了一下眼睛:“……看来我们在一起做了不少好事。”
瑟兰迪尔翻了一个白眼没有理他:“我们现在有了计划,也有了哨兵和向导,那么,接下来呢?”
“接下来就是。”阿拉贡坐直了身体,“我怎么从索lun的眼皮底下救出弗罗多,更好的结果是,我怎么能直接杀了他。”
“你看起来已经有自己的主意了。”瑟兰迪尔用他惯有的嘲讽语气说,刚才的回顾似乎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阿拉贡打开他随身带来的盒子并倾斜着展示给大家看,瑟兰迪尔睁大了双眼,缓慢的坐直了身体,埃尔隆德则直接站起身走了过来:“……纳西尔!”
“是的,纳西尔。”阿拉贡点头,他的眼睛异常明亮,“只有纳西尔可以撬开索lun的盔甲。”
他们将在第二天正式在联盟机密会议上提出这件事,可今夜对于埃尔隆德和瑟兰迪尔来说,却好像是个注定的不眠夜。
阿拉贡在庭院里找到埃尔隆德,他坐在他最喜欢的那个亭子的台阶上,今天晚上无风也无月,他看着满天灿烂的星星若有所思。
“嘿。”
埃尔隆德回头,阿拉贡坐到他身边。
“你这样一点都不像个国王。”他的养子说。
“所以你就也不愿意像个王子一样对他的父亲有礼貌。”
阿拉贡笑起来,把手里的易拉罐递过去。
“这是什么?”
“一种平民酒。”
“我以为品鉴酒瑟兰迪尔更适合。”
“他不一定会领情。”阿拉贡说,用眼睛示意那一小罐东西,“很劣质,但很适合在这种时候喝上几口。”他说着打开他的那一罐,“极北地区的猎人们会酿造这种酒,他们从农民那儿买来那些坚韧的耐高寒的粮食,除了树枝上的雪什么都不加,只让它们自己发酵,半个月后倒出来喝。他们几乎去哪儿都要带上一瓶,取暖生火,消愁解乏。”
埃尔隆德笑着拉开拉环喝了一口,辛辣又带着清凉的ye体像是一团火顺着喉咙烧进他的身体,粗糙的口感和太过直接的冲劲让林谷王瞬间红了脸。
阿拉贡也喝了口:“非常烈,是的,我应该提醒你。”
“…………也非常棒。”埃尔隆德缓过劲儿来,“你从哪儿弄来的。”
“‘游侠’的兄弟前阵子经过瑞文戴尔边境,给我带来的。”阿拉贡手肘向后半仰着身子看着天空,问他的父亲:“是不是感觉没有那么孤独了?”
埃尔隆德愣了一下,看着手里的易拉罐笑了笑:“是啊,我理解瑟兰迪尔为什么这么喜欢酒了。说真的,你们更应该去看看他,严格的来说被揭疮疤的是他。”
“莱格拉斯已经去了,他的父亲需要他,我想我的父亲也需要我。”
“为什么?我看起来很脆弱。”
“不……”阿拉贡坐起来,收起了他的‘游侠’状态,“我只是觉得,您一定很孤独。瑟兰迪尔陛下的过往虽然让人震惊而遗憾,但……他的身边一直都有所爱的人。而您……”
埃尔隆德的笑容稍微敛了敛,最终像是再也无力支撑般完全垮了下去,他又喝了一口酒说:“我这生最孤独的时候,是布里安离开的那晚。”
“我把那个她唯一爱过的侍卫长从洛丝萝林偷渡到王宫陪她,为了掩人耳目她卧室那层所有人都让我派走了。我站在门外,他们在里面说话,走廊很长,也很黑,周围安静极了。我站在那儿看地上的一片光晕,有个小飞虫死在那只顶灯的灯罩里了。凌晨的瑞文戴尔一点儿都没有白天看起来的Jing致美丽,实在是很冷。我不知道待了多久,直到房间隔音都挡不住的压抑哭声从房间里传出来。我忍不住哭,不止为了她,也为了我自己。你知道我们感情其实还不错,她是个知书达理的人,不会因为这桩不美好的婚姻恨上我。我们的生活毫无乐趣,每天都在和‘自己人’斗智斗勇,相互算计。但感情上我们同病相怜,所以能够互相体谅,彼此关心。我们虽然也有自己的寂寞伤心,但我们也相依为命。我当时还不够老练,一想到从今后只有自己来承担这一切,就有点坚持不住。”
“但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我远比自己想象中的坚强。”埃尔隆德将只喝了四分之一的酒罐放到地上,想到什么笑起来,看向他的养子,“我虽然是被迫从政,但我干的还不错,不是吗?”
阿拉贡诚垦的回答:“当然,您干的相当出色,就是因为有了您,前线的战士们才能更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