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莱戈拉斯的酒量很好,颇有你的风范。”金发Jing灵同样小声地安抚道,执起酒壶给他俩的酒杯都斟满了酒。
“那当然了。”瑟兰迪尔投去了一个骄傲的表情,又道,“话说,塔文尼安是怎么回事?听说他提出要自己负担这几桶多温尼安的价钱,说什么‘受之有愧’。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赢了他一局牌。”
“哦?”瑟兰迪尔抬高了眉,“可真令人刮目相看。”
“过奖。”埃尔隆德浅浅一笑,“是你教得好。”
瑟兰迪尔也略挑了挑唇角,靠回了椅背:“不过,我虽然教会了你玩牌,但还是没来得及教你品酒。”
“品酒?”埃尔隆德疑惑地看了眼手里的酒杯,还有主桌上的这壶殷红的ye体。
“难道你没有尝出我们喝的这酒和其他的多温尼安有什么不同吗?”
“不同?”埃尔隆德并不常饮此酒,确实不谙此中门道,他方才喝的这酒,入口充满多温尼安特有的清冽醇香,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种萦绕在舌尖与咽喉亦苦亦甘的余韵,十分的悠长厚重,如同一阕唇舌上的史诗。
“二百五十年陈的多温尼安,自然是不一样的。”
听到这句,埃尔隆德才反应过来:“难道这是……?”
“你自己埋的,却差点错过最佳的鉴赏期。我没有办法,只能替你开封了它。”
“不是替我,”埃尔隆德再次执起酒壶,“这本就是属于你的。”
瑟兰迪尔接过斟满的酒杯:“是的,但我给予你一同分享的权利。”
他们一同饮下了杯中的酒,瑟兰迪尔抬起空杯示意再斟时,埃尔隆德却放下了酒杯。
“那么,我也有礼物想要相赠。”
瑟兰迪尔看见那个栖居在自己身体的里的Jing灵微微倾过身,用一种他完全不熟悉的语调在他身畔轻轻地说,
“但我需要求得你的谅解,这是我第一次以你的身体在未曾提前知会你的情况下擅自作出的决定。”
他眨了眨眼睛:“那么……如果我说‘不’,就会失去这件礼物?”
埃尔隆德的表情意味深长:
“我只想说,这本就是属于你的。”
他站了起来,对远处的塔文尼安做了一个手势,西尔凡收到信号,指引着一旁弹唱的Jing灵们退了下去;紧接着,一座竖琴被搬了过来,安放在林中空地的中央,灿烂的星光透过交错的树影,正好投落在那里。
全场都安静了下来,连风声都静止了,林地王国的子民都露出了惊喜兴奋的神色,尤其是从第二纪元末幸存下来的Jing灵,他们敬爱的国王太久太久没有在他们面前弹琴歌唱了,上一次听到他美妙歌声的时候,他的称呼还不是“陛下”而是“殿下”。
他们都从篝火边站了起来,屏息以待,以静默而热切的目光簇拥着金发的国王走向静待在星光中的竖琴。
主宾席上,那位黑发的贵客也坐直了身体。
他曾经听过他在治疗时庄严yin诵某些带有韵律的咒语,也曾经听过他在山风中轻声哼唱一首没有歌词的小调,这段时日他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泛旧的乐谱与似乎闲置很久的竖琴,瑟兰迪尔确实有过好奇,试图以这些碎片去拼凑这个黑发Jing灵正式弹唱歌谣时的样子,他身上流着一半辛达的血脉,露西恩的歌声连纳牟都为之动容,又有多少泰勒瑞的天赋传承给了她的后人?而他又是玛格洛尔的养子,那位才华仅次于戴隆的歌者,是否将最高超的弹奏技艺倾囊相授?
然而,当那双手真正触及琴弦,拨弄出前奏的第一个音符的时候,所有的想象猜测,关于歌喉、关于琴艺、关于种种这些,全部失去了意义。
“木叶长,蔓草绿,
野芹花采采苍苍,
林中若有微光,
幽暗里闪烁明星。
和着天籁笛声,
缇努维尔翩然起舞,
星光掩映在她的秀发
点缀着裙裾晶莹。
……”
《贝lun与露西恩》,埃尔达远古记忆中最动人的故事,Jing灵一族最热爱的诗篇,在这座森林尚且被称作大绿林的时代,林地王国的子民曾听过金发的王子弹唱过这一曲歌谣,那是他们愿意铭记到世界尽头的记忆。
当记忆中的歌声再一次于这座森林之中响起,在场者无不沉醉在那样的歌声里,却唯有一位听出了它的异样,尽管它是以自己的手指弹奏、以自己的音色唱出的,但瑟兰迪尔知道,那是不同的。
“严冬已尽,伊人重临,
歌声如云雀翻飞,春雨润物,
如消融春水琤鸣yin,
引领春天骤临。
……”
三个纪元千载而下,这个故事早已被传唱了无数个版本,如今几乎无人知晓它的全篇全貌,无人知晓它最初是如何唱诵的,包括瑟兰迪尔自己,他曾经弹唱的不过是他所熟知的一个版本的一个片段,即使现藏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