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这儿别动,马尔福!”庞弗雷夫人使劲把试图起身的德拉科按了回去,她又开始重新挤药膏,手在颤抖,结果因为过于用力挤出了一大坨,“你身上都是伤,别到处乱跑……这是怎么回事?”
“一点小事,没什么可说的。”他心不在焉地敷衍道,“夫人,你看——”
“好了,别吵,”庞弗雷夫人皱着眉将多挤出来的药膏一一抹在他淤青的皮肤上,“我先帮你处理完,你在这里好好呆着。”
德拉科张了张口,又抿住了嘴唇,心依然悬在空中。冰冷的药膏缓缓蔓延,在肌肤上燃烧,庞弗雷夫人搽得很仔细,她帮他涂完了上身,又蹲下身,示意他把腿抬起来。德拉科从未觉得时间如此难熬,每一秒都如同凌迟。当她终于盖上药膏盖子后,他马上抬起头紧张地盯着她,牙齿都在打架。
“我想,这枚戒指应该是你非常重要的东西。”庞弗雷夫人将药膏放在一边,拿起戒指看了看,说道。
“是的,所以更能证明我的身份。”德拉科说道,“你回来后记得还给我。”
庞弗雷夫人又叹了口气,将它放进口袋里。
“好吧,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带他去。”她说道,转身朝病床上的男孩走去,“你在这里好好呆着,马尔福。我回来就把它还给你。”
德拉科没有接话。他看着她摇醒了熟睡的贝克,催促他换衣服,后者刚睡醒,稀里糊涂地穿着鞋。像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他回头看了德拉科一眼,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他们带上了门,外头的走廊里响过一阵清脆的脚步声,慢慢远去了。德拉科静静地坐在病床上,他低下头,握了握拳,空荡荡的无名指让他有些不习惯。
但这种感觉真好,他想,比用钻心咒折磨人的感觉要好得多。
Symphonic Poetry
第二天德拉科醒来后,第一反应是去看旁边的病床——那儿没有人,被子仍保持着原先翻开一半的状态,没被整理过。他愣了一会儿,马上跳下床,跌跌撞撞地往前扑了一步,这才发现自己的伤已经完全好了,至少他没再感觉到痛。
他在校医院转了一圈,走遍所有病房都没找到庞弗雷夫人,也没找到自己的戒指。这只能说明他们还没回来,德拉科想,他的胃响亮地叫了一声,他摸了摸肚子,决定先去礼堂吃饭。
德拉科走进礼堂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他慢吞吞地在他固定的位置坐下,马上便有人凑上来和他打招呼。
“早上好,马尔福。”
“早上好。”
“你知道吗马尔福,昨晚我们发现了一种新玩法,特别有趣,只要——”
“我没兴趣听这些。”德拉科径直打断了他,早晨的好心情一扫而空。他泄愤似的用力切开黄油面包,也不知把它当成了谁。
“噢,好吧……”那个男孩有些讪讪的,缩回了头。
德拉科将面包片喂进嘴里,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斯莱特林。他们像以往一样讨论着魁地奇、八卦和有趣的“游戏”,没什么不对。出问题的是他,德拉科想,他有些呼吸困难,胃难受地翻腾起来,直泛酸水。
他们说的这些话,他以前天天都在听,没觉得有哪儿不对……不,那段时间他像着了魔似的,他甚至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德拉科机械般地咀嚼着,面包又香又软,黄油很厚,但他什么也尝不出来。
不对,这一切都不对……
蓦地,旁边传来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有人尖叫了一声,还有人直接从椅子上掉了下来,摔倒在地。而摔在地上的人并没有马上坐起来,反而躲到了桌底,结果被女生们一齐踹了出去。
德拉科下意识地抬起头,礼堂门口不知何时立着一个高大的、漆黑的身影。那人面色惨白,一双血红的眼睛如同两个大灯泡,深黑的长袍衬得他皮肤更加没有血色,仿佛一个从黑白照片中走出的骷髅。
怎么回事,伏地魔怎么会来这儿?德拉科惊愕不已,还没等他想出一个答案来,男人大步走了进来。坐在前排的男生和女生顿时张皇失措地起身跑到了后面,躲在后排同学的背后,长桌一下子空出了大半。德拉科下意识看了眼教师席,阿米库斯和阿莱克托显得极为震惊,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都拔出了魔杖,似乎准备一有不对劲就冲上去。
“德拉科·马尔福。”伏地魔的声音低沉得可怕。他慢慢往前走,走到哪儿旁边的学生就惨叫着往后跑,最后只剩下德拉科僵硬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男人停在他面前,伸手握起他的左手,有几个学生倒抽了口气。
德拉科下意识地想缩回手,但还是抑制住了这种冲动。伏地魔盯着他空空的无名指看了一秒,松开他的手。下一刻,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举动——他直接伸手把德拉科从餐桌的另一边拽了出来,一手勾着他的膝窝将他横腰抱起,直接走出了礼堂。
直到他们离开三分钟后周围仍是一片死寂。过了一会儿,礼堂渐渐响起了一阵讨论声,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