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抱抱你吗?”
顾知非放下粥碗,不紧不慢地拿纸巾轻拭嘴角,冷淡道:“别撒娇。”
向晚看着他下巴的弧线,一个没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
顾知非僵硬地转过脖子,质问般看着他。
向晚笑着眯起眼睛:“打我这么疼,让我亲一口不吃亏吧?”
顾知非道:“吃亏。”
向晚瞬间愣住。
片刻,向晚自嘲一笑:“过分了,顾少。”
顾知非扔掉手中纸巾,起身就要从向晚身边绕过去。向晚侧身避让,一不留神重心不稳,重重坐到了脚踝上,挨了狠打的屁股被如此用力挤压,立时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向晚疼得脸都皱在了一起,呼吸急促了许多,余光看到顾知非的动作停了下来,声音立时带上哭腔:“疼,我站不起来了……”
顾知非弯下腰,问道:“这么疼?”
向晚委屈地点了点头。
顾知非的目光落在他身后,向晚穿他的裤子其实略有些肥,可是tun部因为肿胀,将宽松的裤子都绷紧了,手覆上去,一片滚烫。
屁股肿成这样,穿内裤本身就是一种折磨,更别说还有布料硬挺的裤子将疼痛都拢到了一起,顾知非一点儿没商量地摸上去,疼得向晚往前一躲。
“站不起来了?”顾知非温声问。
向晚点了点头,小声道:“非哥,抱我起来好不好?”
“不好。”
顾知非拒绝得干脆。
他转身去行李箱旁,扯掉身上的浴巾开始穿衣服,同时不忘命令向晚:“既然站不起来,就在这儿跪着吧。什么时候能站了,就滚回自己的房间去。”
刚才还哼哼唧唧说着站不起来的向晚瞬间就站了起来,乖乖地给顾知非递上他要穿的衣服,又自觉地将顾知非的公文包拿在手里,小声道:“屁股都让你打烂了,还这么凶,想听你哄我几句怎么那么难,是我不配吗?”
顾知非穿好衣服,对着镜子整理领口袖口,头也不回地道:“如果你来我单位是为了谈恋爱,奉劝一句:趁早滚。”
顾知非冷冷地看向他,抬起自己的左手,手上钻戒的光芒在灯下亮得刺眼。
“我订婚了,晚晚。”
向晚的眼睛瞬间红了。
他的心口像是被塞住了,难受得踹不过气来,只觉自己努力了这么久,花费了这么多的Jing力,竟是一步也没能迈出。他以为自己拉近了和顾知非的距离,以为两人有了良好的进展和可期的未来,谁知到头来……他依旧只是个过期了的前男友,而顾知非,早已成了别人的未婚夫。
向晚喉结艰难一滚,涩然发声道:“她是谁?”
顾知非看着自己的左手,目光越过戒指,落在了腕表之上。
他其实有很多块腕表,之前最喜欢的那块,是表弟用自己挣来的第一笔钱买给他的,意义非凡,又是百搭的款式,他向来戴着不离身。后来跟向晚在一起,两人一起度过的唯一一个七夕里,向晚送了他这块腕表,向他承诺“I will always be with you”,他信了。
哪怕两人多少次分分合合,闹得上天入地,顾知非也一直戴着它。
仿佛只要他还戴着它,表盘底部刻着的承诺,就还在有效期。
他放不下。
他一直都知道。
哪怕过去褪色成黑白默片,他也放不下曾经那么深、那么疯狂爱过的人。
他的书房里有一本书,里面夹着一张从未寄出的明信片,上面用中性笔写着半首诗:
我曾默默地、无望地爱过你,
折磨我的,时而是妒忌,时而是羞怯;
我是那样真诚、那样柔情地爱过你,
愿上帝赐给你别的人也像我这般坚贞似铁。
那是顾知非在一次外出旅行时写的。彼时他跟向晚已经彻底分开,而他自己也订婚在即。可是那一次,他偶然进了一家时光邮局,并且在这个他一直都觉得十分矫情的地方,鬼神时差地,写下了这首诗。
只是他终究也没有将这张明信片寄出去。
“顾知非,我在问你:她是谁?”
顾知非缓缓开口:“他是……我的爱人。”
向晚瞬间溃不成军,颤声问道:“那我呢?我算什么?这些日子里一次又一次,你把我当什么?炮友?备胎?顾知非,在你心里,我算什么啊……”
向晚问的这些问题,恰好也是顾知非想问的。
他想问问向晚,从那日会所敬酒,到后来换新工作,再到现在非要当他的秘书……他明知道自己已经订婚了,他们之间的故事也早已剧终,他为什么还要装出这副柔弱可怜的模样来让他心软心疼?他摆出这样一副深情的模样还有什么意义?
顾知非叹了口气,不肯多言一个字,转身就走。
向晚痛苦地闭上眼。
这不是第一次……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