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秦臻没背实验中学沉重的黑书包,翘了晚自习出来,一路走过来后背上轻飘飘的,心情却沉重的要命。
他才十九岁,一米九的个头,头上剃了快要露出青皮的毛寸,瘦削的脸上挂着一幅黑框板材眼镜,要不是身上蓝白相间的校服,看着像三流电视剧里人高马大的社会人士。
他曾经的的家在东区的筒子楼,敲了半天门却没人开,兜里摸了半天终于摸着一串钥匙。
要说男生的衣兜着实神奇, 他兜里不光装了一满串钥匙,几十块钱零钱,一部手机,耳机,指甲刀,一包纸巾,公交卡,甚至还随手装了眼镜盒。
廉租房是个仅有一室一厅一卫的小户型,开了门,地上充满污浊的暗红脚踏垫上横七竖八摆着一双黑皮鞋。
啧,那老男人居然在家。
秦臻没有出声,鞋柜就在左手边也没有管,踩着自己的运动鞋走进屋里,离异单身汉的房间还是一如既往的乱,客厅茶几上泡面盒摆了一摞,几个易拉罐丢在旁边,花盆底座上按着几个烟头,鼻尖隐约还嗅到一股酸臭味,想是厨房里什么东西坏了。
唯一的卧室房门虚掩着,秦臻随手推门。
他小时候3岁,大家族出身的母亲便受不了这沉闷无趣的老男人,带着他跟别人跑了,从此他与这老男人便只有法律上的义务。
继父家里有权有钱,但母亲为了跟这老男人争口气,硬是要求他负担秦臻从小到大所有的教育经费。
所以他这回是来要钱来了。
推开门,门里面的一幕真是把他恶心坏了。
九月份说热不热,说冷不冷。
那老男人斜坐在床尾,半个后背与肩膀裹在凉被里,露出一截白皙的胳膊正来回撸动着胯下那紫黑的rou根,眼睛紧盯着手机,在秦臻的角度甚至隐约能看到两具纠缠着的模糊rou体。
耳边都是女优被干到高chao的尖叫,混合着男人粗鲁的喘息。
秦臻冷冷地站在门外足有半分钟,男人才发现他的目光。
秦海云当时正快要到达巅峰,粗糙的手心狠狠撸动怒涨的Yinjing,速度飞快,嘴张的像是被抛到岸上的鱼。余光里依稀感到门口有个人,惊吓地叫了一声,瞥了一眼便认出他是谁,瞬时脸色煞白,急忙站起身想找条裤子,但高chao是忍不住的,那东西就在行动间边抖便射在他手心里。
秦海云面上红白交杂,抓着床边上破旧的黑色西裤遮住胯下污浊,一大把年纪脸也不要,盯着秦臻脚边上的地砖,讪讪道,“臻宝,你怎么来了?这么突然也不跟爹说一声。”
宝儿正是他的小名,秦臻大名是曾经任职华海大学教授的祖父挑选,小名是老男人想了三天想出来的。
秦臻目光似剑,妄图通过这一个眼神表达鄙夷,直盯得那老男人低着头说不话来,才转身出去。
摔门的声音传过整个楼道,只听得身后一句,“臻宝别走啊,爹还没再看看你……”
秦臻自小就很不喜欢他这个父亲。
许是年轻的时候花言巧语兼之长得还算俊朗,追到了他书香门第出身的母亲,才诞下了他。
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能耐,将近四十的年纪了,事业一无所成仍旧是个整天穿西服满绕着S城转悠跑生意的出租车司机。当年吵着要跟他母亲离婚,结果十五年后还是个单身汉,身边连个跟他的女人都没有,得靠自己看片打出来,整个人生轨迹就像个笑话。
说是不喜欢,更多的是对这种市井小民的厌烦蔑视。
他的生命里有母亲就足够了,别的都是多余。
秦臻在楼下台阶上玩了半个小时手机,脑子里都是那老男人狼狈的模样扎了根似的,如何也挥之不去,恨不得立马洗洗眼睛将那段记忆抛到脑后。
但是他还没拿到这个学期的学费。
球鞋踏着脏乱的台阶上楼,廉租房是80年代的老楼,年龄比他都大,昏黄的灯泡映照出他高瘦的独属于年轻人的正在发育的身影,抽条的柳枝一样。
五楼拐角碰到了曾经的邻居,是个五十多岁头发一片花白的大妈,虽然背着光面容看不清,但凭熟悉的矮胖身形轻易就能辨认出来。秦臻让她先下,还礼貌地问好,却被忽视的很彻底。
他曾经的家就在六楼。
门没关,里面显然被好好收拾过,厕所里哗啦啦的声音,那老男人正在洗澡。
秦臻皱着眉满是嫌弃的哼一声,心头划过对这老男人的不爽,就跟小学生碰到班主任检查作业一样,他一来这老男人就收拾收拾屋子,他若是不来,日子就不过了似的。
他人高马大的,坐在满是岁月痕迹的皮沙发上,屁股只敢轻轻搭上去就发出承受不住又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
打开电视,不知道是因为屋主太久没交费,还是这黑方块似的大头电视终于报废,满屏幕都是黑白相间的花纹。
秦臻“啧”一声,一路事事不顺心,坐起来的时候还不小心踢到了沙发的木头楞,疼倒是不疼,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