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欢感慨地道:“是啊,不过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从今天开始,无隅兄你已经是自由之身了。你可以回紫云山,也可以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从今以后,不需要再担心受制于任何人。”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之后,赵舒和周欢齐刷刷地被沈惊月踢出了帐外。
沈惊月终于忍无可忍了。
嵇无隅夸奖孟小桃,周欢面上也倍感有光,搂住孟小桃肩膀嘿嘿一笑:“那当然了,我们小桃哥不但心细,还特别会照顾人。”
“当然,说吧,你想去哪儿?”周欢问。
“赵舒?”
嵇无隅碰了碰颈脖后方,轻轻摇头:“只是方才在城外对峙之时受了一点皮肉伤而已,不打紧。若不是孟公子发现,我自己都没察觉到。”
“怎么?心疼你的小情儿了?你怎么不问问他?我是看在你面上,才好歹留了他性命,否则……”沈惊月冷笑一声,不说话了。
货色?”
赵舒一看到周欢,便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立马飞扑上来,一把抱住周欢的腰:“周长秋!你可算来了,这到底是哪儿?这儿的人怎么一个两个都凶巴巴的,尤其是这个人!”
可是赵舒仍然不依不饶,抓住周欢的手,按在自己额头上:“周长秋,你摸摸这儿,还有这儿,都流血了!为了你,我差点连自己小命都搭进去了,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不是,此事说来话长……!”周欢哭笑不得,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沈惊月解释这些,他只知道此刻的沈惊月就像一座濒临爆发的火山,那双眼睛里仿佛随时都能喷出火来。
“无隅兄??”
孟小桃脸一红,拳头往周欢腰上一戳:“什么你们我们的。再说,嵇道长夸的是我,你得意个什么劲儿?”
“我……”周欢忽然觉得一阵口干舌燥,他张了张嘴,正在想该如何措辞,嵇无隅又继续开
周欢呆呆地说不出话来,最后是孟小桃轻轻在他身后戳了戳他的腰,才猛地回过神来。
周欢来到沈惊月帐中,刚一进去,便看到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蜷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无隅兄,你这是怎么了?”周欢发现嵇无隅脖子上缠着一圈圈布条,不禁大吃一惊,“你受伤了吗?”
“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出去!”
周欢气到失语,只要跟赵舒纠缠在一起,就铁定没好事。可是赵舒进楚府的确也是为了帮自己的忙,他总不能前脚刚利用完人家,后脚就冷酷无情地一脚踹开。
赵舒躲在周欢身前,又惧又怕地瞄了沈惊月一眼。
“我想待在你身边。”
在孟小桃面前,赵舒不敢再胡闹,而是抱着周欢丢给他的被褥,规规矩矩地缩在榻边,那乖巧的模样简直与方才的他判若两人。
此言一出,周欢和孟小桃都是一怔。
于是周欢只好灰头土脸地领着赵舒,回到自己帐中。
那画面太美,周欢实在不愿细想,只连忙澄清道:“等等!沈大人,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他不是我情人,我跟他也没有半点关系!”
周欢大吃一惊,心想他怎么会在沈惊月帐中?转念一想,顿时恍然大悟——自己之前派了赵舒去楚府打听嵇无隅下落来着。但是由于这些天杂七杂八的事情太多,一忙起来,周欢就把赵舒忘了个一干二净。
嵇无隅默然良久,最后抬起头来,静静地注视着周欢。
孟小桃一边收拾药渣和布条,一边道:“我们这些常在江湖里混的倒也就罢了,嵇道长你细皮嫩肉的,就算是皮肉伤也万万马虎不得。”
沈惊月冷冷地道:“你要的人我给你带回来了,跟那种货色共处一室我都嫌恶心,你趁早把他领回去。”
周欢看了赵舒这样,不禁好奇地看着沈惊月:“你到底怎么他了?把他吓成这样?”
陌生的名字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沈惊月额头青筋毕露,脸更加黑了,拳头也渐渐硬了。
“不愧是孟公子。”嵇无隅不无钦佩地道,“若论心细,无隅也要甘拜下风。”
嵇无隅和孟小桃此时都还没有睡,嵇无隅回到营中之后,孟小桃一边帮他处理伤口,一边向他解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嵇无隅低垂的眼帘微微颤抖着:“我……真的可以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么?”
“周长秋!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赵舒抬起头来,将鼻涕眼泪一股脑蹭在周欢胸前,“人家可是因为你一句话,不惜豁出了性命去救你的无隅兄啊。”
摇曳的烛光下,嵇无隅望向周欢的眼眸里笼上一层朦胧的波光。
嵇无隅微微一笑:“孟公子,周贤弟,这次我真的很感谢你们。如果没有你们,无隅实在无法想象自己今后会是怎样……”
周欢听了这话,已经暗暗猜到了什么。多半是赵舒这家伙死性不改,见沈惊月长得好看,就忍不住揩他的油。没想到这一摸却摸到了老虎屁股上,被沈惊月狠狠教训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