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沈惊月也没从齐王嘴里讨到什么说法,毕竟齐王与他也不是上下级的关系,齐王有齐王自己的兵马,除非齐王本人同意,否则不会轻易出兵。齐王本就无意与清河寨动武,所以对沈惊月的质问也只是打哈哈敷衍了事。
但沈惊月又岂是个好打发的主儿?像他这样有仇必报,说到做到之人,是绝不可能默默吞下这哑巴亏的。于是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沈惊月积极地招兵买马,除了自己原本的队伍之外,又从兖州各地抽调兵马,集结了六万大军,在一番紧锣密鼓的准备后,直扑清河寨而来。
狂风呼啸,卷起飞沙走石。烈日之下,沈惊月身穿一袭大红战袍,威风凛凛地站在清河寨对面山头的望台上。在他眼前,是处处飘扬着沈字旗的千军万马,如同黑云压境般列队布阵,从四面八方将清河寨围了个水泄不通。
“周欢……”沈惊月咬着下唇,眸子中射出一股Yin郁的寒意。
在过去,兖州军虽然曾与清河寨数次交战,但沈惊月一直稳坐后方,从不亲临战场。以至于清河寨与兖州兵打了这么久,也鲜少有人知道沈惊月的庐山真面目。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沈惊月难得地出现在阵前,他要让所有人知道,这一次他沈惊月是动了真格的。
面对沈惊月的这浩浩荡荡的六万大军,清河寨上上下下如临大敌。
阮棠知道以自身的兵力,他们根本无法与沈惊月正面硬碰硬,于是打定了主意,不论沈惊月如何派使者来寨前叫骂,他也坚决不正面迎战。沈惊月也不着急,他的意图很明显,就是看准了清河寨粮草不足,要与他们打一场消耗战,看看清河寨到底能在这座孤零零的山头上支撑多久。
“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这一日的群英堂上,阮棠神色严肃地环视众人道,“论兵力,敌众我寡,拼粮草,我们也远不如兖州军。”
“沈惊月虽然来势汹汹,但是要说完全无懈可击,倒也未必。”俞浩然一边在地图上比划,一边为阮棠解说战况,“沈惊月把所有兵力全都集中在清河寨山下,想要对我们形成合围之势。可见他的后方兵力一定十分空虚。”
阮棠闻言眼睛一亮,一拍大腿道:“正好!这下之前周欢提议修筑的密道不就派上了用场吗?”
俞浩然点点头:“经过两个多月的努力,弟兄们已经挖出了一条从山上通往山下的密道,出口正好位于寨子东南方向的一片茂密的森林之中。”
“俞叔,依你之见,咱们这仗该怎么打?”阮棠问。
“咱们最好派出一小股Jing兵,从密道中突围,在沈惊月的后方打游击战,干扰对方的判断,打乱兖州军的阵型。趁敌人阵脚大乱之时,寨子中的我方主力部队再集中兵力,猛攻兖州兵弱点之处。如此一来,便有可胜之机。”
俞浩然不愧是清河寨中的头脑,策略得当,条理清晰,一席话说得阮棠和众弟兄们信心倍增,备受鼓舞。寨中大敌当前的那种压抑气氛也一瞬间被一扫而空。
“好!”阮棠当即拍板,开始调兵遣将。
最终,阮棠决定留俞浩然镇守大本营,而他自己则率领最为勇猛的一百死士,从密道下山,偷袭沈惊月的兖州兵。
至于周欢,本来一开始阮棠是想让他留守大本营的,不过当周欢得知这次沈惊月亲自督军阵前,他便立马自告奋勇地站出来,说什么都要跟着阮棠一起偷袭兖州兵。
“接下来的可是白刃战!”阮棠有些不放心地看着他,“会死人的!你能行吗?”
周欢握紧手中的弓箭,双眼燃烧着熊熊火苗:“大当家放心!这一个月来,我日夜苦练骑射,为的就是这一天。我说了,我要报沈惊月的一箭之仇,所以不论如何,我周欢都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阮棠被周欢的坚持所打动,抓住他的手点头道:“好,咱们一起!”
“周欢。”不知何时站在两人身后的俞浩然也开口道。
“二当家有何吩咐?”周欢毕恭毕敬地道。
俞浩然良久地注视着周欢的眼睛,然后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棠儿,就交给你了。”
话音刚落,周欢和阮棠都是大为意外,不禁面面相觑。
俞浩然也似乎有些难为情,他干咳一声,低声道:“一定要把棠儿平平安安地带回来。”
周欢大喜,知道这是俞浩然对自己的信任,他立刻朗声回道:“是!”
是日深夜,沈惊月正在营中,正准备合衣歇下,忽然听到营外传令兵一声急报。
“怎么回事?清河寨出兵了!?”沈惊月连忙坐起来,急问来者。
“清河寨依然没有动静,是……是赖将军的部队遭到了偷袭!”
“赖将军?”沈惊月心下一沉,赖将军是距离粮仓最近的一支部队,“偷袭者是谁!?”
“一群蒙面的黑衣人,人数大约有百来人。”
“难道是清河寨的援军?”沈惊月倏地站起身来,在帐中踱来踱去,沉思良久后摇头道,“不可能,我从未听说他们与哪支势力结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