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丁盏挨了公婆几句斥骂,怪他没有看好妹妹,一会儿的功夫,人就掉进水里,如果伤了身体,寒气侵入胞宫,怀不起孩子,一辈子就败了!
小妹翠姐还不知道此间利害,被爸妈说得心慌慌的,眼泪就涟涟地滴下来了,哭道:“怎么办?盏哥哥,我害怕……”
丁盏脸色黑如锅底,默不作声煮了一大锅姜茶,烧得浓浓的,又香又甜,端到她面前,听着公婆还在屋外絮絮叨叨地骂。终于忍不了了,脸一沉,碗盖砸在桌上,冲外面疾言厉色地吼道:“闭起你们的粪沟子!”
厅堂里一下子安静了。公婆哪里敢放半个屁,这个屋头里他是主心骨,说话很有份量,平时那么温声细语,真的把他惹怒了,那就是什么三纲五常也顾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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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丁盏这头,再看李延霸那头,他是一个十足的yIn魔,回去之后,就对那个嫩得跟水葱一样的郎君念念不忘,只是不知道名字住所,所幸他手下有一个狗腿子,名叫郝大保,号称“天上晓得一半,地下全知”,平时替他办一些琐碎下流的事,就连刘翠姐落水,也是他指使这个郝大保推搡的,就为了在这美人郎君面前扮个好、讨个乖。
像李延霸这样的阔绰人,指甲盖里弹一弹,也能掸出二两金粉,郝大保自然是乐于为他办事,挤眉弄眼地说:“这位美人儿姓丁名盏,早几年下嫁在刘家,现在守寡,他是个眼里不容沙的正人君子,少爷可不要想着用强,只能智取!”
李延霸一听,觉得有戏,想起那丁盏的俊模样,色心愈炽,恨不得现在就抱着他狠狠顶Cao,立刻问道:“智取,是怎么个取法?”
“古人有云,勾搭人最要紧的,是‘潘、驴、邓、小、闲’五样,就是说,有潘安一样的英俊,有驴一样的大屌,有邓通那样的钱财,还要小心翼翼地呵护他、讨好他,再有,就是要耐得烦,有闲工夫行事。”郝大保压低声音,又说:“现在少爷万事俱备,只是缺了一样,肯伏低做小,慢慢地磨他,不怕他不动心!”
李延霸听了,几个指头在椅背上点一点,嘴角就浮现出邪邪的微笑,好好好,丁盏啊丁盏,本少爷这就把你拿下!
于是置办了一身崭新的行头,在小五子那里梳了头,理了胡渣,对着镜子一看,还真别说,眉毛浓黑,眼睛炯炯有神,鼻梁高挺入云,要说他这年纪,比丁盏还小得两三岁,人却显得老道,只不过神情显得太颓痞,让人看了生畏,不敢得罪。
连小五子也看直了眼,谄媚地说:“李少爷,今天是要做新姑爷去?”
李延霸听了,含混地点了点头,心想,可不是嘛,于是大摇大摆地出去了,径直来到刘家酒坊,一挑帘子,说道:“来人,沽酒!”
丁盏闻声从内室出来,头上包着蓝布巾,卷着袖子,几缕碎发从额巾中溢出,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四目相对,瞪圆了眸子,一惊道:“李少爷?怠慢怠慢!”
又率先讨好道:“我今天本来备好礼,要登门拜谢,哪晓得少爷亲自来了,真是不周到!”
李延霸漠然道:“不卖是不是,一箩筐屁话。”
“好好。”丁盏心里也打鼓,转身去取了酒提子,一瓢洒了半瓢,心想怎么惹上他了。
听他的吩咐,打了满满两坛烈酒,丁盏仔细地封好,抱着酒坛到外面的小车上,说:“不收少爷的钱,只当是谢礼,稍后亲自送去贵宅……”
李延霸提着一坛沉甸甸的酒,单手上下颠了颠,酒装得太满,一点晃荡声都没有,就从钱袋里排出几枚大钱,放在柜台上,自己提着两大坛酒走了。
丁盏也不知道他突然来的这一出,是什么用意,下午送到李家去的鸡鸭,人家也不要,心里好生疑惑。
自此以后,这个李延霸是天天都来,话也不多,打两大坛酒就回去。
这一招,当然也是他的欲擒故纵之计了,他就不信丁盏这个小寡夫上不了这个钩。
过了几天,狗头军师郝大保也派上了用场,在刘家酒坊唱了一个白脸,特意穿了一身轻薄衣服,打了酒却不肯给钱,也不说赊账,丁盏想要理论两句,天杀的郝大保竟然还在他的手上摸了两把,这还不够,还要往他衣领子里探去。
这可看急了旁边的刘翠姐,气得脸色涨红,冲出来破口大骂。
“看什么看,”郝大保挑衅道:“你他娘的也想试试?”
这时候,李延霸走来,天兵天将一样,一脚踢翻了郝大保,又揪起他的衣领,左右开弓,啪啪抽了两巴掌,吼道:“狗东西,谁准你欺负他的!”
郝大保似乎是被两巴掌扇懵了,跪地求饶,直呼“我错了、我错了,我是畜牲!”哐哐哐磕了三个响头,脚底抹油,一溜烟地跑了。
这一通救驾,行云流水,郝大保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被按在地上痛打,丁盏在旁边看了一出好戏,微微笑了一下,很感激地说:“这一回又欠你人情了。”
自从守寡以来,还没哪个给他出过头,受了委屈,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哪怕是那个痨病鬼老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