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两口就放下了。他擦了擦嘴,问周述:“这几天没去上班没问题吗?”
周述温柔地看着他:“上班哪有陪你重要?”说着暧昧地捏了捏他的手。
程悉看他意有所指的样子,不禁红了脸:“别闹,说正经的呢。”
“真没事,我是专家,预约的接诊都安排到后面了,这几天相当于给自己安排了休假。别担心老婆,没事啦。”
程悉没纠正他的称呼,而是非常贤惠地给他系上领带,拿上外套送他出门:“还没休够?可以了,没有接诊就去诊室坐坐,说不定就有患者呢。”
“……”
“一路顺风别太想我,别太早回家晚饭没有你的份。”
“……”
周述无奈笑笑,只能穿上外套开车去医院。
但是老实说,这种有人在家等他的感觉真的不错,或许这就是有家的感觉?
很新鲜,但不赖。他想,感受个一百年他都不会腻。
……
好不容易把周述送走了,程悉松了口气,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享受一下难得的独处时光。
周述真的太,太不知道节制了!刚确认关系就拉着呢做个没完。他是真的做到怕了,怕自己以后上厕所都得有人搀着,这才鼓起勇气反抗。
其实他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游刃有余。
跟周述确认关系的确实是他,他平心而论确实也在心里接受周述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那段被监禁的日子让他有些ptsd,他还是有些对周述没由来的畏惧,就好像猎物被猎人盯上那种说不出来的毛骨悚然。
周述的侵略性太强了,也不能全怪他吧。程悉暗暗想。但是他希望自己能够克服,毕竟两个人在一起还是得相互喜欢相互信任,怕自己的男朋友算是怎么回事啊。
综艺里的笑声被程悉的手机铃声打断,程悉按了暂停。来电显示是在国外,程悉愣了愣,迟疑地接了电话。
清朗甚至于更偏向中性的女声从听筒传来,熟悉得直接让程悉红了眼眶。
对面说:“程哥,我要回国了!”
赫然是夏玫。
如果问程悉哪个异性在他的生命中有着非常的分量,他会毫不犹豫地吐出夏玫的名字,甚至排在他母亲的前面。
两家人从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一直做到亲朋好友,他跟夏玫也是从小一起长大,上了同一个小学,初中,高中,直到程悉家出事,直到毕业夏玫出了国。
程家最艰难的时候,夏玫家的公司也没能独善其身。两个人合作投资的大项目不知道怎么泄露了机密,被另一家企业抢先占据了市场,三千万就这么打了水漂。夏玫爸妈担心连累女儿,火速办好手续把夏玫送出国,好在他们不是项目的直接负责人,损失的几百万还不至于直接搞垮夏家,这才有惊无险地躲了过去。
但是程悉家就没那么好运了。本就资金链出了问题的程父算是把宝全部压在了这个项目,他给人做担保,自信满满地想让自家的公司重回三四年前意气风发的样子。可谁能想到原本应该是稳赚不赔的煮熟鸭子一夜之间飞了,三千万的大窟窿,程家根本无力填补。
往日那些亲朋好友走的走散的散,能借的都借了,能求的都求了,程父实在没办法,借了一千五百万的高利贷。
结果窟窿没补上,倒是给家人带来了无休止的骚扰和恐吓。
承受不住压力和责任的程父,软弱地跑了,把烂摊子留给自己刚上大一的儿子和在最艰难的时刻查出乳腺癌的妻子。
程母带着程悉东躲西藏,负债和高利贷光靠他们自己根本无力偿还。程母白天到别人家里当保姆,晚上背着程悉偷偷出门。程悉一开始也只知道母亲是去赚钱,但是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直到他在巷子里看到两个肥头大耳满脸流油的男人,把母亲架在中间,像狗一样恶心得耸动着。
他忘了那天他是怎么回去的,他只记得自己像疯了一样红着眼冲上去,把那两头死肥猪的脸揍得满脸是血,又被他们循声而来的保镖摁倒在地。他只记得满目的赤红,喉头翻涌的铁锈味。他只记得他母亲凄厉的哭喊声,像是把一直以来压抑在心里的所有痛苦和委屈都通通发泄出来一样。
可是有什么用呢?昏过去前,程悉迷迷糊糊地想。还能回得去吗?
程悉修养的两个月里,程母还是早出晚归,来看他的时间很少。程悉知道自己的母亲还在做着那样的工作,可是他没有办法阻止。他只能躺在病床上,看着越发虚弱的母亲头发日渐干枯,原本深邃美丽的眼窝此时泛着青黑色,凹陷憔悴的样子让他的胸口隐隐作痛。
怎么会这样呢。
他的妈妈生病了啊。
两个人相顾无言,却都无数次在以为对方已经熟睡的夜里,泪湿枕巾。
夏家一周转过来躲过这次危机,就连忙联系程悉,安排程母住院,安排程悉重返校园。他们想替程悉一家先垫付高利贷的欠款,毕竟一直被恐吓的生活太过于提心吊胆,他们想让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