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开口问雷哲:“你的故乡在哪?”
他先是愣了一下,像是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提起这样的话题,但他很快回答我:“主人,我的故乡在安提莱卡,那里是虎族兽人最大的聚居地。”
安提莱卡我倒是有印象。这颗星球在离我的故乡山兰不算太远的地方,两方贸易往来也是常有的事。
我抬起手来,用指腹摸上冰冷的玻璃,又问他:“你去过山兰吗?”
“我……”他犹豫了几秒,这才低低地说,“我曾经去过的。”
“那里是个好地方。”我慢悠悠地开口,“对吧?”
他好像被我的情绪所感染,轻轻笑了一下。他说:“是的,主人,山兰很美。”
我在车窗反射出的画面里看见雷哲正平静地注视着我。他这时候的样子又与平日里对待我时十足温顺的模样有些不同了。他的唇边扬着一抹淡淡的笑,双手交握着平放在腿上。他看向我的目光是一如既往的柔软,但周身在放松的姿态下,却隐隐约约带了点上位者的气势——我早说过,他跟我先前见过的那些奴隶们很不一样。或许他在成为奴隶之前曾经做过什么大事,成为过某种组织的头目……尽管这样的履历并不存在于奴隶市场给出的那份档案里,但我对此仍然保持怀疑的态度。
回到家里,我还没来得及让雷哲使用拉普因特,就被一通紧急通话给打断了。
我扫了一眼就直接挂掉,懒得理会。然而对方却锲而不舍,颇有种我不接他就会一直打来的气势。在他打来第十次的时候我终于烦够了,接下视频通讯,看他究竟要说些什么废话。
而在接通的瞬间,对方怒气冲冲的声音就穿过终端钻进我的耳膜:“兰蒂斯!”
我冷笑一声,对他没任何好脸色:“怎么,老头又想让你来跟我说什么?”
我的好堂兄黑着脸,瞪着我:“你还好意思问?你买奴隶的事让他知道了!你明明清楚现在帝国上层是支持废除奴隶制的,你这么做,简直是——”
简直就是在打安萨议长的脸。
“……总之,祖父让你尽快把那个奴隶送走。”他双手抱臂,撇撇嘴,“安萨家不会允许你身上有这样的污点存在。”
“污点?”我怒极反笑,捏着药瓶的手用力到绽出青筋,“真可惜,所谓的‘污点’我早就有了,也不缺这新的一个。他未免也管得太宽了。”
他皱着脸:“哎,你这人真是!为了你这事,二叔跟祖父都吵了多少次了,你就不能让二叔省点心?”
我沉默了下来。
过了好一阵,他终于停下了喋喋不休的嘴,喊我:“兰蒂斯?”
而我回答:“我的奴隶,只由我自己处置。你告诉他们,我绝不会把他送走。”
兰蒂斯·安萨,是我回到安萨家后,他们为我冠的名字。据我父亲所说,这个名字是他在得知我的存在后,翻阅许多书籍才决定下来的。兰蒂斯在古时欧斯里文明中指“无价的珍宝”,它同样承载着父亲对我最深刻的祝福。
事实上,我做兰蒂斯只有短短的六年。前十九年我是宫挽昱,而在来到赛亚拉之后,我又重新做回了宫挽昱。我意识到我与安萨家终究是不同的,那是一种从骨子里就泾渭分明的东西。
而我想要的……安萨也无法给我。
关掉通讯之后,我在原地坐了一会儿,这才拿起拉普因特起身,返回到我的卧室。
我的奴隶已经清洗干净,正穿着轻薄的睡袍等我。他深色的短发边缘挂着被水雾浸湿的润泽,不时有几滴透明的液体落到他麦色的皮肤上,沿着漂亮的肌肉纹理向下滑落。
我有点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抬脚往盥洗室走去。雷哲迅速地跟上,为我打开门。
室内的浴池里放好了热水,四周飘着淡淡的桔子香——这是我非常喜欢的一种安神香的味道。我赤着脚走到圆形的白砖浴池边上,任由雷哲为我脱下衣服。我的身体很快就暴露在淡白的雾气里。与雷哲强壮饱满的身躯相比,我的就不那么够看了。我的皮肤偏白,身上虽然也有锻炼出来的肌肉,但并不鼓胀,只是薄薄的一层,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充满力量感。
我先是拿前半脚掌试了试水温,确定水温合适之后,我才缓慢地浸入浴池里。雷哲将我脱下的衣物收进箩筐里,把它通过传输通道送到了洗衣房那边。他又为我拿来了待会儿换上的舒适长袍,把它挂在银灰长帘后的架子上。
我瞥了一眼放在离我不到一米的小矮几上的拉普因特,朝雷哲勾勾手指:“雷哲。”
“怎么了,主人?”
我晃了一下水面:“下来。”
“您……”
他有些惊讶,琥珀色的眼睛都微微睁大了。但见我这样的态度,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只默然地脱下衣服,轻手轻脚地下来。
隔着这湿热的雾气,我注视着我的奴隶。在他靠近我的时候,我伸手搂过他的腰,将他拽到我的身前,右手则向下触碰到他的臀部。
这个兽人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