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脑中有无数个疑问盘旋上来。
“朕的确需要你纥奚鲜卑族的骑兵,还有战马。”
“陛下要多少?”
“你有多少,朕要多少。”
“陛下的心可真不小喔。”纥奚佶lun调侃道。
“心大未必是一件好事,陛下要知道汉人有一句话,月满则亏。”
“你觉得朕会亏?”
“陛下的眼光从来不会错,只是太过高远,有时候反而伤己。”
苻坚又是淡淡一笑,不说话了。
萱城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态度,别人劝谏他的时候,他总是一笑而过。
他沉yin不语了,别人还能说什么呢?只有跟着他沉默。
纥奚佶lun于是转向萱城,悄声说,“你当真不与我结拜?”
萱城给他一记冷眼,“你好无聊喔。”
“我送你的那柄刀呢?”
“扔了。”萱城言简意赅,抛出两字。
纥奚佶lun泄气的表情,“你真是无情啊,好歹也与我共处一室过嘛,这点脸面都不给我。”
萱城脸色一黑,“你乱说什么。”
苻坚却捕捉到了他这话中的一些字眼,吃惊的盯着萱城,似乎想要求证什么似的。
萱城用坚定的眼神回应他。
自己从未背叛过他。
苻坚继而对纥奚佶lun道,“纥奚首领,你拒绝拓跋珪吧,朕思量了一下,还是觉得你说的有理,不能让代国全境恢复,至于二刘之争,能不起冲突还是不起冲突的好,他们一个是鲜卑族,一个匈奴族,是绝不会联合的,只要你诚心归附于朕,那曾经的代国全境便永远不会恢复,这你能做到吧?”
纥奚佶lun庄重道,“我纥奚鲜卑部落永世效忠大秦,永不背叛,对于陛下的诏令,臣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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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城最后离开了宣室,里面只有苻坚和纥奚佶lun。
萱城不知道他们在里面秘密谈论了些什么,也许是国事,而且只能是国事,可他的心有一根邪恶的弦在触动。
那根腐的神经又在作祟了。
如果苻坚和纥奚佶lun之间发生点什么。
萱城嘿嘿一笑,心道,苻坚一定是受,虽然他一直是个大总攻。
被这个邪恶又放浪大胆的想法震惊了,萱城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耳光。
都怪谢安,都是那个大腐男。
自己都被传染了。
谢安?不知道此刻他在做什么?
晋朝的谍报工作可到位?他们知道苻坚正在预谋一场大的战争吗?也许是亡国灭种的战争,然而,这个亡国灭种永远不会是晋朝的,而是苻坚的秦国。
因为,汉人永远不会被灭族。
萱城是汉人。
而苻坚是氐人。
所以,对于这缕灵魂来说,萱城与苻坚永远不会是一心。
而对于这个沉睡的身体而言,苻融与苻坚永远同心。
可是他不醒来,萱城是不会去做他的工作的。
他不会劝苻坚。
也许是这具身体感知到了战争爆发前夕的味道,他越来越苏醒了,有时候,萱城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个声音在说话,他一直在顽强的反抗着。
苻坚的一生走的太顺利,太成功了,他从来没有尝试过失败。
萱城在心底打定主意了,就让他失败一次。
一场无法救赎的失败。
于是到了公元383年二月的时候,一场大的关乎大秦国运的会议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了。
然而,苻坚却不是要同大秦的朝臣们商量了。
而是取得他们的支持。
——太极殿。
这是长安城皇宫建筑群中最为宏伟的一座宫殿,是历代帝王登基称帝的宫殿,当初苻坚就是在太极殿登基的。
所以,这一次,他选择在太极殿进行军事会议。
他将食邑千户以上的大将都诏来了,文武两边,整整齐齐的坐在了一起。
这场会议从早朝之后便开始了,可一直到午时时分,苻坚都没有开始真正的会议,他在与大臣们聊天,一个一个的聊天,除了萱城之外,他与每一位在殿的朝臣都亲密的又握手又拍肩,一片欢乐。
到了午膳时间,大臣们都坐不住了,苻坚这才开始真正的会议。
他高坐于上,眼神一一扫视过殿内之人,终于,他朗声道,“今日朕将诸位都留在这里,是有一件大事要与诸位商议,大家可以说说心中的想法,今日没有君臣之别,也非朝会,大家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即便有什么僭越,朕也不会怪罪。”
众人一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似乎觉得今日这次会议非同寻常。
苻坚道,“不知诸位对朕如何看待呢?”
众人皆异口同声,“陛下乃乱世明君。”
苻坚笑道,“朕不是要听这句话,这是个乱世,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