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宋砚在院里练完剑后,返回屋内。
白泾坐在桌前看书,闻声站起身走到他跟前道:“少主。”
宋砚先是望向床榻上瘦弱的黑鹤,随后将手里的剑交给白泾,“容诩还未醒吗?”
“没有。”
宋砚独自走了过去,他坐在床边,白泾也跟了去。
“真是没想到,容诩竟是那只黑鸟。”
宋砚轻笑不语。
白泾猛拍自己的额角,恍然大悟:“原来少主早就知道了,难怪少主对他态度转变的如此迅猛。”
“迅猛?”宋砚挑眉,睨了他一眼:“起初不知他身份时,我的确对他有所戒备,但在丹阳城那次猜出他身份后,才慢慢转变,没你说的那般迅猛。”
白泾抵着下颌,点头赞同:“也是,不过这臭小子真活了百岁?怎么看也是个豆丁。”
这时容诩醒了过来,他伸长脖子侧面瞧了白泾一眼,然后上前立在了宋砚的腿上,下颌搁在宋砚的肩上,漆黑的双眸凝视着白泾。
白泾被盯地头皮发麻,“容诩你瞧我做甚?”
宋砚将他抱在怀里起身,微微侧面好心提醒白泾:“你说他坏话了。”
“不就是豆丁嘛?说不得了?”
容诩扑扇着翅膀朝他叫了一声,宋砚倒是耐住性子顺着毛安抚他。
“行行行,看在你几番舍命救我家少主的份上,就不说你了。”
容诩还不罢休,又叫了一声。
白泾纳罕:“我又说错什么了?”
宋砚:“我家少主。”
“这也算?这不是实话嘛?欸,少主,你怎么听的懂容诩在说什么?”
“可能因为这个石头吧,我带容诩出去一趟。”语毕他走出了屋。
临安郡因为地理位置处于临安岭以南,刚好将来自北境的极寒挡于山外,所以临安的冬季并不寒冷甚至还会回暖。就好比今日,艳阳高照,活出了夏季之态。
宋砚带容诩来到后院,这家客栈的后院很宽敞,绿荫覆盖,还有一方小湖与几棵山茶树庇荫。
宋砚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容诩便立在石桌上瞧他。
宋砚指腹轻轻抚着他头顶的黑羽:“今日已十六了,为何还不能变回人形呢?”
容诩一个激灵,抖了抖毛叫了一声。
宋砚听笑了,望向一旁的小湖:“饿了去捉几条鱼吧。”
容诩扑扇着翅膀飞下石桌,去往了小湖边。宋砚拿起桌上还未看完的兵书接着品读起来,而这时,一抹阳光懒洋洋地洒下来,直叫人困意十足。
宋砚翻了几页,便微微握拳撑着额角小憩一会儿,却不曾想睡了过去。
一阵微风拂过,碧波涟漪,青草摇曳,一双绣着白鹤的马靴停在了宋砚跟前。这时,宋砚歪头从拳上滑落,一只修长却有力的手托住了他的侧脸。另一只手则轻轻地顺走他手中的书,为他合好放置于桌上。
也不知过了多少,宋砚醒来,发现自己正枕着手臂。他缓缓直起身,怀里的小东西不安的往里挤了挤。
宋砚见容诩背上落了几片叶子,伸手为他拂去,又点了点他的喙问道:“回去吗?”
容诩伸长脖子将下颌搁在他肩头,懒懒地叫了一声。
“那走吧。”
“少主!”白泾急匆匆地跑了出来,他小喘着气:“刚刚店家来收账,我们所剩的银两根本不够。”
“现在该如何是好?”白泾焦头烂额,原地打转。
“不急,我自有办法。”
白泾十分好奇宋砚所谓的办法,在等他的下文,只见宋砚目光投向怀里的容诩。
白泾立马明意,“原来少主是打算将容诩抵给店家。”
容诩:“……”随即他扑扇翅膀要逃,却被宋砚捉了回来。
“我自然不会将你抵给那店家,只不过要委屈一下你了。”
容诩凶巴巴地冲宋砚叫了一声。
“你要是不牺牲,今晚我们只能睡大街了,我可记得有个乞丐窝就在这附近,你要是不愿意,我们三个也可以去那。”
容诩思忖片刻,又叫了一声。
宋砚露出笑容,伸手轻抚他头顶:“这才听话,晚上给你烤鱼吃。”
白泾立在一旁挠头,他第一次发现宋砚与动物对话的场景竟这么……怪异。
半个时辰后——
容诩挂着一块木板立在街上。板上写着“卖艺不卖身”五个大字。
宋砚与白泾商讨后,宋砚提笔再加了圈将“不卖身”框了起来。
这时,一名身着华服体态臃肿的男人瞧着容诩,觉着稀奇便走了来询问:“这鸟你的吧?”
宋砚:“嗯。”
“多少钱,我买了。”
他正准备掏银子。
“不卖。”
“欸,你这人,”中年男人从钱袋抓了一把递到他眼前:“够了吧?”
宋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