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封了上山的路,也封了回皇城的路,沈栖没再坚持去山上,乖乖的听叶临江的话在客栈呆了一整天。
看着沈栖不吵不闹的样子,叶临江知道,他的话被沈栖听到心里了。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叶临江也唾弃自己:引导自己的表弟害自己的亲爹,我怕是天下头一个吧。
可他也顾不上什么了。他爹的执念与沈栖的软弱总要想办法攻克,不然这种日子还是会没完没了。
钟墨敲响叶临江房门时他正依靠在窗前计算着路什么时候会通,钟墨进来后就笑道:“叶将军倒是不怕冷,竟然开着窗子吹风。”
叶临江关上窗子,回到桌前坐下,也笑道:“在下粗人一个,皮糙rou厚,不是很怕冷。”
钟墨扯起嘴角笑了笑,而后正色道:“我也不同将军绕弯子了,我来是想问将军可有师兄他们的消息。”
第223章 为什么呢?
叶临江喝了一口热茶,缓缓的冲钟墨开口道:“他们已经到南凌了,安全了。”
钟墨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我一直没收到师兄的消息,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
叶临江放下茶杯,解释道:“顾公子一共送过三封书信,皆是向你报平安的,但都被我拦下来了,我怕信送到了皇宫里会被沈栖看到。”
钟墨理解叶临江的做法,可他内心其实是不想理解叶临江的做法的。
“叶将军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啊?”钟墨好奇的问道。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这是为了什么。”叶临江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我却总是选择最复杂最麻烦的那一个。”
为了替姑姑讨回公道,他立下军令状上了战场,御敌立功,绕了好大一个圈子,姑姑的公道似乎也没怎么被讨回来。
为了让沈栖顺顺利利的离开皇位,他又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他其实是怕的。他怕绕到最后沈栖再也无法脱身。
钟墨犹豫了一下,问:“叶将军是想要解开叶丞相的心结吗?”
叶临江诧异的看了钟墨一眼,反问道:“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叶丞相的心结钟墨是在宫里偶然听那些宫女娘娘们说的。起初钟墨还不以为意,觉得后宫那些女人真是吃饱了饭没事干天天编排些可笑的故事来,可后来叶丞相一而再再而三的执着让钟墨相信了后宫里流传着的那个故事。
叶丞相从小跟随父母一路从南凌逃难而来,吃了许多苦,受了许多气,一路坎坷,这才考取了功名入朝为官,然而入了朝堂之后却处处受人排挤,这种排挤在沈栖的娘亲被封为皇后时达到了巅峰。
沈栖的娘亲去世后叶丞相将所有的一切都归结于自己手中的权利不够强,于是他便处心积虑的开始筹划。他要让沈栖坐上皇位,他要将自己的亲外甥当做棋子,他要让整个东和牢牢握在自己的手中。
这些事情就连后宫的那些女人都看的很清,可叶丞相却怎么都意识不到自己的不对。
过往受过的一切委屈已经让叶丞相忽略了他的对错。
叶临江很想让自己的爹知道,他所遭受的那些与权利并无很大关系,沈栖也不应该因为他的执念沦为他的棋子与挚爱之人分开。
想到这里,叶临江轻轻的对钟墨说:“我爹的心结除了他自己没人解得开,我只是希望我这样做能有些用处。”
钟墨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你们这一家人活的真累。”
雪停后一行人启程回皇城,沈栖一路上都很乖,该睡觉时便睡觉,该吃饭是便吃饭。
叶临江只当他这是将自己的话听到心里了,便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一口气还没有松完,沈栖就又开始闹了。
看着一身孝衣出现在朝堂之上的沈栖,叶临江眼皮跳了又跳。
下面的大臣们很是不解,七嘴八舌的开始询问:
“皇上为何在朝堂之上如此打扮啊?就算是要为先皇穿孝也不应该做这般打扮吧。”
“现在才为先皇穿孝有些晚了吧。”
“皇宫里最近也没什么丧事吧?”
“......”
沈栖冷静的看着下面一众人的议论,待众人声音慢慢淡去,他才缓缓的开了口:“我流落宫外之时结识了一位挚友,这位挚友于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我刚刚得知他过世了,便决定为他带孝,以表内心悲痛之情。”
就算是很重要的人,朝堂之上穿孝也是不应该的。
于是便有人谏言:“皇上重情重义实乃可贵,但是皇上是一国之君,为皇室以外的人穿孝实在不妥当,还望皇上三思。”
众人开始附和:
“是啊......”
“皇上三思啊......”
“这样实在不妥啊......”
叶临江望着上面坐着的那个眼圈发红的沈栖,内心涌起一阵愧疚,思索再三,他还是站出来说道:“皇上在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