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你说太后在西南的人……会不会就是那位新西南王?”
闻子墨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搅汤碗——来福动作极快,趁他们去沐浴的功夫就收拾完一地狼藉换了几碟新的吃食。小皇帝看着那碟枣糕直发怵,撇过头坐在一边儿喝茶。
“这倒是能解释怎么她的人一入南境就消失了。呵,倒是我小瞧了她。不过,若是她真与西南王有勾结……曦儿、咱们得早做打算。”
“我总觉得……她是想让你去西南,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闻景曦皱着眉看他。
摄政王心下了然,不然早朝也不能出那档子事儿。不过看启光帝在金銮殿上的反应,怕是太后没那么快如愿了。
“我早晚得去一趟。南境不安始终是个隐患,不过也不急、你早上那么一出他们肯定没料到,静观其变吧先。”
小皇帝不答话了,只低头喝茶。闻子墨放下汤勺、绕过去抱住他。
“现在又不去,别不开心、啊。”
“有时候我在想……怎么偏得是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呢?”
脑袋埋在男人肩头,声音闷闷的、字里行间都透着不高兴。闻子墨亲了亲他的耳朵、笑着说:
“傻不傻。你不当皇帝,我怎么当锦衣玉食的富贵王爷?西南小贼罢了、担心什么?不出月余就能回来。我听说西南盛产毒虫蛊虫什么的,倒时候给你抓两只回来养着玩儿?谁惹你不高兴了你就让毒虫咬他。”
小皇帝赏了他一记白眼,“除了你谁会惹我。”
“我只会哄你开心,让你日日夜夜开心到流水、怎么会让你哭?嘶……”
侃侃而谈地大尾巴狼被兔子咬了口脖子,当即决定见好就收闭上了嘴。
“年后再说吧,今年除夕……我想我们一起过。”
“那是自然,我得在陛下身上贺岁。”
承乾殿里一片岁月静好,朝野内外可是惴惴不安。皇帝痛斥礼部尚书、王爷话里话外要教西南学规矩、太傅长孙礼部侍郎直接被免朝去藏书阁关禁闭……三条消息传遍都城大街小巷,一时间大启要对西南开战的流言四起。而借着夜色遮掩、礼部派出的一小队人马也踏上了去西南的路。
有什么办法?皇帝摆明了不上钩,总得舍几个孩子才能套着狼。
说来也巧,西南出事后先前搁置的秋闱案和京兆尹案也有了结果。太尉大人直呈御书房,和启光帝详谈了近两个时辰才出来。皇帝没下什么诏书口谕,可摄政王当日就离开皇宫、回了自己的府上。一连好几天,金銮殿上众人都是如履薄冰。皇帝和王爷就些政务持不同意见时百官大气都不敢出,生怕站错队要了命。
“诶你们说,这到底怎么回事?那位在宫里住了好几个月了,怎么突然就搬出来了?”
“我听说是太尉翻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据说那位在北边儿的时候手就伸到朝廷里了。上头这才动怒……”
“不能吧?太尉才是那位亲舅舅啊。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管他亲不亲的都是太尉。变天了可就不好说了,那位吃人修罗会在乎什么血缘?”
“唉……也是,我听说北边儿到现在还有散不尽的腥气呢。唉,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哟。”
“我还听说今天就一个什么夜宴的事儿那二位当堂吵起来了,气得上头直接掀了桌子。啧,果然天家无亲友。这才回来几个月,就撕破脸了?往后还有的折腾。”
“可不是,我还听说宫里头有龙种了、里三层外三层围起来、生怕给太后见到了。”
“真的?”
“真的真的,我也听说了。我表姐就在宫里当差,说是整座殿都围起来了,出入都是专人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我怎么觉得没这么严重吧?祭祀的时候我也去看了,还领了粥呢。瞅着挺好的啊。”
“你懂什么?对外肯定要做做样子,而且那时候不是还没有证据嘛。现在?谁知道呢?”
“我还听说啊,那二位最近没少吵吵。说是意见不合但都是些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我看啊、意见不合是假,借题发挥是真。”
“哎呀……这是要变天了啊。”
“谁说不是呢,神仙打架平民遭殃、难过的还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唉……指不定今年能不能过年呢还……”
“好了好了,吃饭吃饭,当心隔墙有耳……”
*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据说“意见不合当众撕破脸”的两位主角正倚在榻上喝茶,其中一位还在给另一位剥瓜子儿。
“基本上就是这些,大同小异的内容、可能遣词上有些区别。”
“行。”
摄政王把一碟剥好的瓜子仁推到对面,冲暗卫点点头。
“做得不错。继续让人去传,越多人知道越好。也别闹得太大,低调点儿。本王还想过个好年。”
“是。”
“诶,我辛苦剥了那么多、你也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