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是的,先生,我爱玛丽,我深爱着她,我是被魔鬼蒙蔽了。”
挨了那样的一记重击之后,也许是明白过来除了莫伊娜之外,还有一个约瑟夫想要要他的命,大学生不由得痛哭起来,那张青白红紫交错的脸涕泪纵横:“我忏悔,我忏悔,先生,我是被魔鬼蒙蔽了,是魔鬼每天在我的耳边说话,诱骗我犯下了错,先生!那不是我在清醒的状态下做出的决定,是魔鬼遮上了我的眼睛,堵住了我的耳朵,才让我犯错的,先生!”
一直抱着手站在门边听着的索洛涅忽然嗤笑了一声,他看着维利耶就像看到了一堆恶心的烂泥。
“一个敢做而不敢当的懦夫。”他简短地这么评价了一句,就转过了头,不屑于再看到这个连承认自己的卑鄙都不敢的所谓大学生了。
维利耶想要继续狡辩,然而阿尔莱德已经没有耐心继续听那些不知所谓的话了。
“我要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他Yin森森地威胁维利耶,“如果你有一句假话,我就把你绑起来,先碾碎了你的手指,然后砍了你的手,再割了你的舌头,反正你就算死在这里,也没有人会知道,明白吗?”
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阿尔莱德一脚踩上了维利耶的右手,狠狠地用鞋底碾了两下,这残暴的举动当即让大学生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保证,我保证,先生!”
“很好。”阿尔莱德说,他望了坐在玛丽身边的莫伊娜一眼:“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出卖玛丽?”
“我,我需要钱,先生。”
维利耶哆哆嗦嗦地回答,他仍然忍不住想要为自己开脱:“我想进入隆尚日报社,可是我还缺一点钱,莱辛花店的人说,他们可以给我五百法郎,我、我需要这笔钱来买一些体面的衣服。”
他痛哭流涕起来:“先生,先生,原谅我,我只是不想再像那次在德·布戈涅子爵府邸一样被人赶出来,不想再被人看不起。先生,原谅我,我被魔鬼和虚荣蒙蔽了眼睛——”
五百法郎,这和杜蒙先生的线人带回来的消息有些许偏差——但这并不重要,不管他是收到了五百法郎还是一千五百法郎(毕竟下人贪污舞弊是很正常的事情),维利耶·杜·特纳出卖了玛丽的事实都是无可置疑的。
“你这个肮脏的、无耻的、下贱的猪猡!你怎么敢拿这种钱!”
“我,只要我进报社当了记者,记者的薪水很丰厚的,我很快就能把玛丽从那里带回来——啊呀!”
维利耶为自己辩解的话还没有说完呢,阿尔莱德已经一脚踹在了他的大腿上,这让大学生当即痛得叫出了声。
“玛丽之前已经给了你几百法郎,她甚至没有要你写借条!”
阿尔莱德咆哮起来,他恨不得把眼前的无耻小人给碎尸万段:“她预支了她的工钱,掏空了她的积蓄给了你那么多,你却恩将仇报把她送到了那种地方,你这个该下地狱的东西!”
这种背叛的理由实在是太过忘恩负义、令人齿冷,就算是这个屋子里脾气最为温和的路易,也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恨不得一拳打歪维利耶的脸——而约瑟夫真的那么做了,他一拳砸在了维利耶脸上,几乎把他的半边脸都打歪了。
“先生,先生,救救我!”
大学生被打得嘴角流血,他含糊不清地呼救起来,然而阿尔莱德自己还恨不得上去踹两脚呢,哪里还会拦着约瑟夫?最后还是索洛涅阻拦了一下,而他阻止的理由听起来就非常可怕了:“不要随便就把人给我打死了,处理尸体很麻烦的。”
这句话绝对把大学生给吓得够呛,绝望之中,他忽然想起了这里还有一个深爱着他的姑娘,于是拼命想要寻求她的庇护:“玛丽,玛丽,救救我!他们要杀了我了,玛丽,原谅我,玛丽,我爱你,我爱你啊!”
玛丽坐在床上,昏暗的烛光之下,维利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不知为何,他竟然生出了一种荒谬的勇气来,认为自己可以利用这个姑娘的心软从这里安然离开:“玛丽,玛丽,你一定已经原谅我了是不是?我知道你很爱我,亲爱的,我也深爱着你,我早就已经把你当作我的妻子了。玛丽,我对你的爱就像对我父母的爱那样深,我很抱歉我以前做了一点错误的事情,可是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我爱你,我的爱,我深爱着你。”
玛丽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动,反而是她身边的莫伊娜忽然轻轻地笑了一声。。
“你说,你把她当作你的妻子?”莫伊娜说,她抬头环视了一下这间储藏室里的人,然后轻快地提出了一个建议:“既然这样,那你就迎娶她做你的合法妻子吧,正好,这里有四个能作为证婚人的男人。”
这句话一出,维利耶·杜·特纳那喋喋不休、令人作呕的表白和忏悔顿时戛然而止,就像一只嘎嘎叫的鸭子忽然间被人掐住了脖子。
“不,我不能。”好一会儿,他才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能娶一个女仆做我的妻子。”
这一次,就连路易都再也无法忍受了,他一把抄起一根放在门口边的木棍,对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