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过来的牛nai中掺了一点有助于睡眠的杏仁露,在一口气喝完之后,路易感到自己还是非常困倦,考虑到昨晚一点多才睡下,阿尔莱德又是差不多十点钟的时候才会起床,他就打了个哈欠,走回卧室,一头就倒在阿尔莱德旁边又睡了过去。
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杏仁露的缘故,他睡得非常安稳,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甚至把几个小时前发生的那一点不愉快都忘了个干干净净。
阿尔莱德这次比他醒得要早,等路易洗完脸走到饭厅的时候,他正叼着一片面包,很舒服地窝在躺椅里看着一份报纸。
“哎呀,看来你昨晚真的是累坏了!”看到路易下来,阿尔莱德把报纸拿开,调侃他的朋友:“你居然也有比我起得还晚的时候!”
“毕竟我实在没办法适应巴黎的人们一点钟才睡觉的作息。”路易这么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今天的早餐有切成一片片的白面包、新鲜鸡蛋和黄油,站在桌子边正在把黄油往切开的面包上抹的玛丽一见到路易,整个脸蛋立刻变得通红。她连看都不敢看路易一眼,慌慌张张地把抹上了黄油的面包在白瓷盘子里码放整齐,然后就逃也似的走出去了。
一直背对着玛丽的阿尔莱德完全没有发现女仆的异常。
“我们得快一点吃完早餐——我已经让约瑟夫去黎塞留街的比松裁缝店打了招呼,和他们约定了时间了。”
他这么对路易说。
第29章 葡月·阿尔莱德的计划
“你和裁缝店的人约定好了时间?你需要订做新衣服吗?”
虽然没有听过比松裁缝店的名头,但只需要听到“黎塞留街”这个名字,再回忆一下这条街所处的繁华地段和昨天他们经过的中心区域一系列有名的店铺,路易就知道这家比松裁缝店大概不会是什么普通的小裁缝店。
换言之,在这家裁缝店做衣服大概率意味着钱包的不幸——他想起阿尔莱德衣橱中那些各式各样的衬衣、背心和外套,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阿尔,你不是已经有很多衣服了嘛?”
“不是我要做衣服。”阿尔莱德咬了一口面包,因为嘴里含着食物的缘故,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含糊:“是要给你做。本来我是想把他们店铺里的裁缝叫上门来的,但是比松裁缝店说想要裁缝上门来量尺寸的话得等三天才有裁缝有空;而如果我们去他们的店铺里的话,他们可以当天就给你量,然后只需要两天就能拿到新衣服。”
“给我量身做衣服?”路易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我不认为我有这个需求,阿尔,你怎么会冒出来这种想法?而且你都不问我一下就自己下决定了?”
“怎么会不需要呢——虽然还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但德·布戈涅夫人的舞会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舞会啊,路易!”
阿尔莱德不得不提醒自己的好友:“我们昨天才收到夫人的邀请的,你该不会睡了一觉起来就忘记了吧?”
“这个……虽然我很感激夫人愿意邀请我,可是我一开始就没打算去啊!”路易走到餐桌旁边坐下,拿起一块已经涂好了黄油的白面包,试图说服自己的朋友放弃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我想舞会上那么多人,夫人不会注意到我没有去的;就算她问起来,你只需要说我不小心淋了雨生病了,实在没办法前去不就行了。”
以路易的性格,他确实对参加舞会这种事情没什么兴趣,就算是在一年到头也不会举行几次舞会的马贡,对于这种很多人热切期盼的活动,他也基本是能不参加就不参加,实在没办法推辞了才会前往。就像他之前对阿尔莱德说的,比起去人多到甚至不认识一起跳舞的人是谁的舞会凑热闹,他还是比较愿意和好朋友安安静静地呆在一起说话。
“胡说什么呢,如果你不去的话,那我肯定也不能去了。”阿尔莱德说,“如果我说你生病了不能前去参加舞会,可是我自己却去了,那我不就成了一个把生病的朋友抛弃在家里的自私鬼了吗?再说了,这种代表着雾月的社交季正式开始了的舞会必定非常盛大,如果你不在巴黎也就算了,既然来了,怎么能错过这样的机会呢?”
这么说的话倒也有道理,路易犹豫起来,但是一想到巴黎不比马贡这种小地方,按照阿尔莱德之前的说法,如果要去参加舞会就需要准备全新的服饰,这肯定是要花上一大笔钱的,他就又迟疑了。
阿尔莱德倒是猜到了他的心思,他对路易眨眨眼睛:“反正就算在马贡,你也有需要一两套体面衣服撑场面的时候,那不如趁着这次在巴黎都置办好。路易,我敢说,巴黎的剪裁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外省比不上的,就像有句话说的,巴黎就连旧衣服都还看得出哪一年的款式,而外省有的衣服连款式是什么都谈不上呢!”
“好吧,阿尔,你总是能说服我。”路易叹了口气,咬了一口白面包,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自己能为这次订做衣服付出多少个法郎:“我想我必须先声明,我的庄园的收入可没有你那么多,所以你不能按照你置办衣服的标准来帮我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