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她的那些女朋友也经常这样,因为她们的生活没得选择,她们就以这种方式来报复那些接近她们的人。”
路易想象了一下一个衣冠楚楚的年轻人被迫步行在泥泞的街道上、丢尽脸面的情景,有些不赞同地摇摇头,但是考虑到自己的朋友正处于非常沮丧的状态,他选择了把自己的想法藏起来。
阿尔莱德也没指望路易说什么,与其说这可怜人想要得到友人的同情,还不如说他只想有个人倾听他吐露情感。
在消沉了好一段时间之后,阿尔莱德终于振作起来:“我现在感觉好一些了,路易,我们不要搭马车,四处走一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
“那真是太好了,我也想步行走一走。”
他们手挽着手走出了那座凉亭,步行在一条为了方便游人散步而专门敷设了石板的树荫小道上,让马车夫赶着阿尔莱德的马车跟在后面等待吩咐。
他们慢慢走着,中间阿尔莱德偶尔和遇到的同样在漫步的熟人打一下招呼,寒暄几句。在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他们再次看到了那部“蜗牛”马车以轻快的节奏从他们前面过去。
看到那部马车的时候,路易突然想起了刚刚加尔比恩对马车里的人恭敬的态度。
“阿尔,那部马车里那位紫色眼睛的美人是加尔比恩先生的什么重要的人吗?”他问,“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紫色的眼睛呢,看他对那位美人非常殷勤的样子,难道那是他的情人?”
不过如果是加尔比恩的情人的话,那里面该不会坐的是那位美人的丈夫吧?难道巴黎的风气宽容到能够容忍妻子当着丈夫的面和自己的情人眉来眼去,还约定了“晚上见”?可如果另外一位也是情人的话……路易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了。
阿尔莱德忙着在路过的马车里寻找自己熟悉的身影,听到路易的疑问,他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路易说的是谁。
“哦,你说那位紫色眼睛的美女啊!那是克洛迪娅·德·波尔唐迪埃尔男爵夫人。”阿尔莱德和路易咬耳朵,窃窃私语:“她是巴黎出了名的美人,大家都知道她是卡利斯特·德·杜兰德子爵的情人,据说子爵为她出了五十万法郎的嫁妆来让她嫁给德·波尔唐迪埃尔男爵,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卡利斯特·德·杜兰德子爵是加尔比恩·德·杜兰德的堂兄,就是刚刚你看到的车厢里坐着的那个,因为加尔比恩要依靠他的堂兄来弥补自己花销上的亏空,自然就很殷勤了。”
这一连串头衔和名字绕下来差点没把路易绕晕:“等等等等,我想一下……所以那部马车里是加尔比恩先生的堂兄和他的情人,一位名字叫克洛迪娅的男爵夫人?”
“就是这样。”
“他们这关系可真够复杂的。”路易嘀咕了一句,“那位德·波尔唐迪埃尔男爵知道这回事儿吗?”
“他当然知道啊,克洛迪娅是先成了子爵的情人才成为男爵夫人,又不是先成了男爵夫人才做了子爵的情人的。”阿尔莱德说,“事实上,当时大家都在传说德·波尔唐迪埃尔男爵破了产,就快要卖掉他家的祖宅到乡下去了,但是他娶了当时的克洛迪娅小姐后,这个传言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克洛迪娅小姐的父母绝对是拿不出什么陪嫁的财产的,所以大家都猜测是卡利斯特·德·杜兰德子爵为克洛迪娅小姐出了一笔非常大的嫁妆。”
说起这个猜测的时候,阿尔莱德的语气里带上了一点微妙的羡慕,不过路易的注意力被“卡利斯特”这个名字吸引住了,他拧着眉头想了好久,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
“我总觉得‘卡利斯特’这个名字非常熟悉,但我很确定德·杜兰德这个姓氏我是今天第一次听到。”路易说。
“你当然会觉得熟悉,事实上你见过他的。”阿尔莱德停下来远远地和一个路过的骑着马的年轻人点头致意了一下,一心两用地分出了一半的注意力给路易:“还记得我们在圣埃蒂安寄宿学校的时候,隔壁班那个喜欢打架的名叫卡利斯特的家伙吗?就是今天这个卡利斯特·德·杜兰德,我记得你还因为他被学监关过禁闭呢。”
“嗳?嗳嗳?”路易不禁惊叫起来,“我们遇到的那个卡利斯特,他的姓氏不是杜瓦斯吗?”
“那好像是他母亲娘家的姓氏,他母亲是一个银行家的女儿。”阿尔莱德说,“杜兰德家族有很长的历史,从亨利大帝时代就存在了,是绝对的保王党。十几年前那个形势你也知道的,那位拿破仑先生风头正盛呢,杜兰德家族就把他和他堂弟——就是你今天遇到的那个加尔比恩——分别送到了不同的地方避风头,他就被送到圣埃蒂安寄宿学校去了。”
“我完全不知道竟然是这么一回事,我以为卡利斯特就是个普通商人的儿子,还运气不好遇到家里破产了。这么看来,缘分还真是奇妙,竟然能够在巴黎再次见到以前的熟人,不过说真的,我刚刚完全没有认出他来。”
“他比我们还早两年离开学校呢,你认不出来了也正常。一开始我也没把他和圣埃蒂安的那个卡利斯特联系起来,毕竟我来到巴黎的时候卡利斯特·德·杜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