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秦的,膏药给你带过来了。”
一身黑,戴着兜帽的颀长青年走到秦宜旁边,把手里沉甸甸的黑色塑料袋随手扔到满是水渍的透明柜台上。
塑料袋里不知装着什么,砸在柜台上发出重重一声“咚”。
“还有发的大列巴,难吃死了我不吃,你拿去啃。”青年低下头,蹙起眉开始解塑料袋的死结。
死结系得太紧,十指没留一点指甲,解了三秒解不开,他烦躁地“啧”了一声,把袋子往柜台对面一滑:“烦死了,你来解。”
塑料袋滑行间将柜台上的水渍拖了个干净,一把撞到秦宜的脸上,发出一声“啪”的脆响。
脸上沾了水,秦宜手里拿着片比肤色稍深的膏药贴,充耳不闻,只眼睛都不眨地直直盯着摆满商品的铁架正中塞着的小电视看。
画面上日光黯淡,黑色的装甲车正在荒芜枯黄的土地上行驶,不远处是枝丫扭曲,不见一片绿叶的扭曲森林。
灰蒙暗沉的天空中落着豆大的黄绿色雨滴,雨滴落在gui裂黑土上,只能听见“滋滋”的腐蚀声,没有一丝沃土润万物生的倾迹象。
装甲车后跟着更多的装甲车,车轮沉重碾过从地缝里冒出的不知名虫子,发出粘稠的噗汁声。
在车队的正前方,死寂的森林里亮起一双双荧绿色的瞳孔——那是有着铁灰色金属皮毛的狼怪的眼睛。
鼻尖嗅到黑色铁盒里鲜活的血rou味道,它们口中涎水流肆,肌rou绷紧,蓄势待发。
镜头移向装甲车内部——装置复杂的控制面板前,一名身着硬挺黑色制服,黑发碧眼,面容Yin鸷锋利的男人正坐在皮质的驾驶位上,幽绿色的瞳孔专注地和检视屏上的狼群对视。
男人瞳泽暗流涌动,杀气翻涌,看着比那些狼怪的眼睛更像怪物。
白森森的齿间咬着根透明金属管,管子下连着个方形的银灰色酒壶,褐色的ye体正通过管子流进男人的口腔。
解开两颗扣子的衣领间,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秦宜也默默咽了下口水。
“别他吗看了行不行!”
见秦宜看得目不转睛到两耳不闻窗外事,青年绕进柜台,从塑料袋里掏出小臂长的面包,梆硬地敲在他脑壳上。
“这装逼犯有那么好看吗?!傻逼来了又得扣你工资!你那点钱够扣吗?”
电视本来就小,突然被挡住视线,秦宜抱着遭到痛击的脑袋,抱怨道:“子审你别挡着我看封向!每天就这一会儿!”他说着急急从青年腰侧够出脖子,继续盯着电视上的男人看。
看他这副痴样,游子审冰蓝色的眸子一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伸出青白的五指一把握住秦宜的脚脖子——然后用力一捏!
“啊嘶嘶嘶撕痛痛痛痛!!游哥哥,子审哥哥松手!我错了!别捏别捏!”脚腕上剧痛袭来,眼角都飙出了泪,秦宜还是固执地一边抓住游子审的手,一边泪眼朦胧地盯着电视看。
他正赤脚并腿坐在凳子上,双脚破了几个洞黑色袜子卷到脚尖,露出缠满了绷带的脚踝。右脚脚踝的绷带解了一半,失了粘性的膏药要掉不掉,皱巴巴地贴在脚脖上。
游子审稍微一捏,秦宜苍白消瘦到有些病态的脚踝上顿时印出了红色的指印。
听见秦宜的惨叫声,游子审才收回手:“知道痛了?知道痛了还不快点换药。”
秦宜盯着电视画面点头,实则不为所动:“换换换,看完就换。”
认识半年了快,知道这傻逼在看封向这件事上绝不动摇,游子审翻了个白眼,麻利地暴力撕开黑色塑料袋,扯松秦宜脚踝上的绷带,拿出几片的膏药,啪啪几下拍到秦宜脚踝上。
等秦宜龇牙咧嘴时,长臂出其不意突然穿进秦宜咯吱窝,把人端起来,一个利落地扫堂腿——秦宜藏在屁股下的遥控器飞了出来。
电视画面上,黑发碧眼的男人面无表情地驾驶着装甲车单枪匹马撞进狼兽,十指眼花缭乱地Cao纵控制板,“嗞”一声——
“嗯啊——啊——好棒!好大!太舒服了!”画面变成了赤裸的两男两女交缠喘息的情色画面。
目光呆滞地定在右下角推荐情趣产品的广告画面,秦宜控诉地看向游子审:“你干嘛!!他的画面还有一分钟!就一分钟为什么不让我看完!”
知道那两腿这会儿跟废的没差别,追不过来,游子审举着遥控器远离秦宜,不搭腔:“你明天还去做窝?你现在这个样子跑饵根本跑不了,不准去。”
闻言,秦宜把脚踝上散开的绷带系好,表情恹恹地看向透明货柜里——飞机杯,避孕套,跳蛋,振动器具,延时杯,锁Jing环,信息香水,情趣内衣……琳琅满目的情色商品。
各种商品躺在货柜间,正无声地诱惑着来访的客人。
没错,秦宜已经来到这个因为核污染而成为废土的世界一年了。
现任身份是一家情趣商品推销员。
这一年里,在上个丧尸世界一时不察稀里糊涂中了病毒,人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