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泽挺着肚子躺在床上喘息,不敢闭眼,侧卧对着荀劭,看着看着终究体力不支睡着了。
荀劭描摹着他熟睡的脸,内伤未愈又依着凌宇泽闹了一晚上也累狠了,安心地躺在他旁边,在晨光显现前闭上了眼。
一夜好眠,两个相拥着的人睡得昏天黑地,直到中午凌宇泽才现醒了过来。
腰间还挂着一条很沉的手臂,凌宇泽难受地翻了个身,以为还在梦中。
蹭着蹭着,阳光透着纸窗刺入他的眼,他心颤了一瞬狠狠捏了把自己没几两rou的脸,又去伸手试探地戳了荀劭一下,是结实的…不是幻影…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荀劭被闹醒了,抓住他作乱的手放在心口,闭着眼带着笑问道:“你在干什么?”
下一秒,脸上还扬着笑的男人就被一脚踢下了床,内伤被这力道狠震一下,“哇”地一口血吐在地上。
荀劭两眼发花,被这口血冲得咳了两声,才缓下疼痛,才抬头看着床上那个蒙在被子里不想看他的凌宇泽。
嘴里全是血腥,修养了几天的内息又变得像他刚醒来的时候那般近乎衰竭。
荀劭撑着从地上爬起来,捡了衣服穿好。他也不愿意让凌宇泽见他这副虚弱的模样,连被子抱着人轻晃了两下,哑着嗓子尽量Jing神地说:“你不愿见我,我就先走。我住在小毛球的山洞里,你前两天是不是去过?找我的话可以去那里。”
说完,他对着从被子里凸出来的大肚子亲了亲,使不了咒法简单清理了血迹,特意留下一些痕迹,才推门出去。
凌宇泽睁眼藏在被子里,外面的动静不大,他却听得清清楚楚。听到荀劭穿衣,抱着他哄,后面还做了些什么事他就不清楚了。
木门再次合上的时候发出一声闷响,凌宇泽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盯着门发呆。
好像真的是荀劭。
空气里的铁锈味刺激着他的神经,紧张的翻过身,朝着散发着气味的地上看去,黑红色的一滩血已经不像荀劭刚吐出来的时候那样糊了一地,收敛了些,可还是很吓人。
凌宇泽茫然地跌回了床上,用被子捂着嘴想笑又想哭,血腥气提醒着他真的是荀劭,不是幻觉,不是做梦。又难受荀劭活着怎么能忍心不来找他,怎么忍心让他白白伤心痛苦了近半年时光。
荀劭睡前给他穿了衣服让他不至于全裸着,就这么缠着被子又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肚子里闹腾了凌宇泽才起床找了点吃的。
心踏实了,他也不急了,慢慢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他曾想过荀劭死里逃生回来找他的可能性,真到了这一天却不像幻想的那样要黏着荀劭抱着哭抱着闹,他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荀劭回到了他身边的事实,就像当初他接受荀劭死了一样。
凌宇泽喂饱了自己和孩子之后,本还想缝制孩子生下就能穿的衣服,一想到荀劭还活着,干脆地把这些布料扔进了柜子里,反正也不需要他自己做了。
安静地坐在桌边看了会儿书,字里行间都藏着荀劭的名字,凌宇泽开始有些不耐烦,两天了怎么荀劭真的没再来找他,那日他根本没用力怎么会伤得那么重,万一又出事了怎么办…
凌宇泽再也不能像前两天那样平静了,想去见荀劭,患得患失的忐忑着,也坐不住了,披上了外袍往踏着雪,往离他不算近的洞xue寻去。
冬日天黑得早,山洞里有火光,凌宇泽抿着嘴握了握拳站在洞口向里看了一眼,火上架着吃了一半的吃食,荀劭正在运气打坐。
凌宇泽踱步到他身边,撑着下巴看他,脸色苍白了好多,还需要靠吃寻常的rou食才能维持体力,一般他们修仙之人只需要吃点清淡的蔬果便能撑很多天,rou食只用作偶尔换换口味。静静看了许久,凌宇泽不觉得无聊也不觉得腻,静静待在他身边,捻了两块rou也吃下了肚。
冬天山上的野兽rou有些柴,干得难以下咽,荀劭就这么烤着并未放任何调味品,比他做得还难吃。
吃了几口凌宇泽就没再碰,往荀劭身边坐了坐,靠在他铺就的兽毯上打起了瞌睡。
荀劭感觉到凌宇泽进了石洞,却不敢贸然打断身体里内力的运行,他这一回伤得实在太重,功力失去了大半,残余的被压在体内,需得快点冲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周天运行结束,荀劭睁开眼,眉眼带笑扯过靠着他昏昏欲睡的凌宇泽带到怀里。
“唔…你结束了?”
“嗯,今天就这样吧。”
凌宇泽怒了,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什么叫就这样!你…前两日怎么吐血了,还有你怎么会在天山?!你知道我几个月有多难过吗!”
荀劭怕他退到火里,有将他拉着靠近了点儿,正经地解释道:“那我从登仙台那天开始说?”
凌宇泽其实不敢动作太大,怕他又吐出血来,气不过就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其实,你师祖的小册子里后面还有几页,我拿给你看的时候不想让你发现幽冥果被我吃了便刻意撕去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