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维奇从五星级大酒店打包过来的宵夜实在有些可观,铺了满满的两张茶几,十二打啤酒全扔地上,腰子饿得不行已经偷偷摸摸地吃上了,人一到,他花蝴蝶一样满场乱转,招呼了一圈一人一瓶啤的,刘晟举起酒瓶:“走个形式,远儿拿冠军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但是该给哥们儿庆祝咱们也不含糊,这瓶我先吹为敬,祝兄弟永远这么牛逼。”
“永远牛逼。”陈维奇跟着吹一瓶。
方淮问都没问,直接抢走魏晓楠手里的酒瓶,倒一半泼一半地给了他一杯酒:“你就喝这个。”
魏晓楠无语:“凭什么。”
“凭我是你男人。”方淮一眼都不看他,干脆地吹了一瓶酒。
好家伙,盛夏看得目瞪狗呆,终于明白为什么刘维奇和腰子会对他俩这么过敏了,尤远不甘落后,跃跃欲试地要对盛夏的酒下手,他立即按住尤远的手,比划:我喝洋酒一杯倒,啤的可以一直喝,今天高兴我要陪大家喝。
“你的鬼话能信?”尤远咂咂嘴,“澡都是我给你洗的。”
方淮凑过来:“你俩在说什么?”
盛夏把他脑袋推开,抬起酒瓶就吹,喉结滚动,嘴角不小心溢出几滴啤酒,大半都滚进胃里了,完事儿脸憋得涨红,他舔舔嘴唇,打了个嗝,为自己竖了个大拇指:祝我男朋友永远牛逼。
吃得正高兴,腰子又跑下楼去点烧烤,一伙儿人在KTV里大吃大喝,歌没唱几首,人倒是都酒足饭饱了。尤远把音量彻底关掉,拿起话筒的时候,盛夏意识到什么立刻板板正正地坐直。
尤远:“跟你们汇报个事儿,不对,就腰子和维奇不知道了,我搞对象了,对象在这儿。”他伸手把一旁的盛夏拎起来,搂怀里搓搓,“自己人,以后都甭跟他客气。”
腰子正在啃鸡腿,手里的鸡腿突然就不香了,他难以置信地盯着两个人来回看:“他不是你弟么?”
陈维奇也很意外:“你什么时候弯的?”
腰子这才发现重点错了,也跟着问:“对啊,你也弯了?!合着就咱俩又单身又直男,Cao。”他拉紧领口,眼神飘忽地看着尤远:“你是不是喜——”
尤远举起手打断他:“对着我沙包大的拳头好好说话。”
腰子好委屈:“你他妈,你不早说!硬要算你还该感谢我,不是老子半夜飙车,能给你撞来个对象?!”
说的是呢,盛夏没有插嘴的机会,只好抬酒见缝插针地干杯,陈维奇和刘晟懵懵懂懂地和他喝了两大瓶啤的。
酒来来回回碰,他俩在接受兄弟又弯一个这事儿上算是比较有觉悟的,多亏了方淮铺垫在前,伙同魏晓楠每天刺激这俩直男,想别扭都别扭不起来。
喝到五分醉时,腰子已经搂着盛夏唱起了《简单爱》,嘱咐盛夏好好对他兄弟,说了很多尤远的好话,又扯到飙车的事上给盛夏赔礼道歉,腰子大着舌头忏悔:“我这人就是糙老爷们,喊你小哑巴没别的意思,你别往……往心里去,以前当你是尤远的弟弟,就是我们弟弟,以后你是尤远的对象,也是我们对,不是,还是我们弟弟。在学校你得横着走,腰子哥哥给你撑腰!”
扯东扯西地就是高兴,尤远的朋友这么容易就接受了他们,还大大方方地接纳他成为组织的新成员,盛夏觉得一屋子都是可爱的人,他很感恩,来到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大学,收获到了这么一堆珍贵的朋友和用心的恋人。
陈维奇喝多了就比较感性,坐在尤远旁边一直絮叨:“哥们儿不怪你背叛组织,提前脱单,还找的男朋友,但是你不能有了对象忘了兄弟,也给我们解决解决终身大事。”
“我喜欢你堂姐好多年了,你到底有没有跟她说啊。”
“远儿,我想恋爱,真的想。”
喝到后半程,盛夏越来越兴奋,尤远却比来的时候还蔫,他坐过去紧紧靠着:哥,咱们早点回去吧,你是不是时差没倒过来有点累?
“嗯。”尤远顺势把头搁他肩上,声音哑哑地说,“困了,想睡觉睡不着。”
盛夏:没事,我给你买了褪黑素,也咨询了医生倒时差要怎么吃,保证三天给你调过来。
“这么贴心?”尤远看着盛夏侧脸笑,“我也不是第一次倒时差了,嗑/药没用,该睡不着一样睡不着,主要是一个人不好睡。”
盛夏心里偷着乐,他就没打算回宿舍,尤远不问他就厚着脸皮去,既然尤远开口说了,那就拿翘装下矜持:好吧,我勉为其难和你回宿舍睡,不过医生特意强调,倒时差的时候……最好不要剧烈运动。
尤远明知故问:“哪种程度算剧烈,也可以不那么剧烈啊,比如我躺着,你在上面自己动……”
盛夏噎了一下,扭扭捏捏比划:反正最好不要运动!
尤远稀罕他这副脸红脖子粗的样子,瞪着不说话,盛夏又补充:我还没准备好,你倒时差呢,体力不要乱消耗。
比划完还老气横秋地拍拍尤远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咱不急,来日方长。
“谁说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