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比划:我妈说孩子多的家庭,总会有一个不太受重视,父母也不是故意的。
“前提是父母都正常。”尤远眼神暗了暗,“周胜男算不上一个正常的母亲。”
周胜男刚怀上尤远的时候,她和尤军一人撑着集团半边天,生意做得很大,也很成功,事业和家庭双丰收,转换成母亲的角色周胜男也不允许有半点瑕疵。她就是个这么好胜自信的女人,但母爱被尤远的急症刺激之后,往彻底扭曲的方向一去不回。
她几乎把所有心力都花在尤远身上,恨不得喝的水吃的饭,每种菜所含的营养物质Jing确到毫厘,家里最多的时候有营养师,私人医生,三个保姆阿姨围着尤远转。夏天担心“蒙被综合征”,一晚起七八次夜查房,冬天又担心感冒发烧,偶尔发一次,回回惊动120急救车,那时候尤远的病明明早已治好,家里还有一个更年幼的孩子需要照顾,可周胜男眼里像是只看得见大儿子。
有一次半夜守在尤远床前发怔,跟尤军说,如果可以把儿子放在保温箱里养一辈子,让她随时能看见,随时可以确定活得很好,她砸多少钱都愿意。尤军无奈之下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她坚持自己没病,只是太在意儿子。
盛夏皱着脸,一言难尽:现在还这样吗?
“你看呢,往另一个极端去了。”尤远说,“她现在致力于掌控我的人生,每走一步路都得在她的计划内,跟别的家长望子成龙的心态不一样,她要我做个附属品,最好没有自己的想法,只要喘气儿听话就行。”
盛夏:怪不得我有点怕她。
尤远轻笑一声:“我小时候也怕她。”
能笑着说出来,盛夏还挺感动,尤远这是在跟他倾诉憋太久的沉重心事,是希望两个人对彼此更了解才把话说明白的,他都懂。只是听完觉得恐怖之余,还有点心疼这兄弟俩。
即便是出于母爱,凌驾在自由和人格之上去控制孩子,说句变态不过分吧。尤康本来就没存在感,母亲又对老大过分关注,可以想象,在尤康因为发高烧而意外失聪以后内心的不平衡和委屈只会加重他的情绪问题。
在这样的Yin影下活了十五年,年龄越大,他所要面对的社会压力和情感压力也就越重,走上绝路不难理解,盛夏唏嘘不已:聋哑人的内心都敏感,对他人的情绪感知能力又强,谁都希望自己内心是坚强的,可要做到太难了,脆弱也不是他的错,我能理解尤康,但也不得不说句你不爱听的,其实他解脱了。
盛夏捧着尤远的脸,轻声哄:“别蓝过。”
“我知道他解脱了,不难过,突然跟你提起是有原因的。”说到这,尤远呼出一口气,把盛夏圈在自己腿间,郑重地和他对视,“告诉你尤康的存在,是怕将来有一天你从别的地方听说了,会以为我对你的喜欢里掺着别的情绪,我这个人不喜欢不纯粹的东西,所以你得明白,你是你,他是他,我会因为你们都是聋哑人而注意到你,但喜欢只对盛夏一个人。”
盛夏红着脸,有些羞愧地比划:哥,我其实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些,那天周姨去宿舍找你,我刚买好粥回来,在门口听见了几句。我承认听见的那一瞬间我怀疑过,会不会是因为弟弟的缘故你才对我好的。
尤远眯着眼:“难怪进门一脸菜色。”
盛夏傻笑:你别骂我,我脑子有时候不好使,听见会当真,所以才开口问你那个问题的,你都那样了,我再蠢也不至于误会你。今天你亲口对我说我还挺意外的,既然决定在一起,你我都坦诚,我以后有什么都跟你说。
“脑子确实不好使。”尤远掐着盛夏脸皮,往上一提,坏笑着问,“我什么时候答应和你在一起了?”
盛夏震惊:没有吗?
尤远理直气壮:“有吗?你自己回忆回忆,一句陈述句就说完了,你问过我什么,我答应什么?”
盛夏拍自己脑门,一紧张把最重要的一句忘了,他正要比划,再来一遍,被尤远抓住手掌心:“今天对你坦诚,你猜对了一半,不止是周胜男刺激了我,还因为你很勇敢。你说一句喜欢就够了,我把清白坦荡的男朋友交到你手上,要不要你来定。”
“盛夏,我能不能做你男朋友?别比划了,答应就亲亲我。”尤远捏着他的手,笑得眼睛直弯,“没有不答应的选项。”
当然必须必的是要啊,他搂着尤远的脖子,飞快地在嘴角擦了一下,在人家里,在周胜男的监控范围内,盛夏做贼心虚,色胆萎缩得只有指甲盖大。
尤远还说:“你答应了,我现在就得立个规矩,你有任何想法都必须告诉我,开心的,不开心的,尤其是不开心的,有矛盾就沟通,有分歧坐下来商量,有困难我们一起解决,就一点,你不能在心里憋着。”
盛夏猛点头。
“我失去过一个弟弟了。”尤远说,“不能再失去你。”
第28章 你要是夺冠,随便酱酱酿……
脱单第三天,盛夏就被迫异地恋,坐在方淮的大奔上一路往机场驰骋,他抱着尤远的手恹恹的,魏晓楠nai茶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