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说话声音很轻,谁也没有吵醒余旸,郑栖坐在季凯左手边,一伸手就能揽住余旸,怕他睡得不舒服,把手递过去,让他压着自己的手臂睡觉。
余旸倒也会找舒服,抱着郑栖的胳膊不肯松了。
“联赛过后你有什么打算。”
郑栖问。
矿泉水冲击瓶身,涌起无数个气泡,季凯手腕低垂,等待矿泉水平稳下来,“回家。”
郑栖有点诧异:“不是吧,不想拿冠军了。”
季凯说:“家里缺帮手,我舅舅年纪也大了,这两年生意不好做。”
郑栖沉默了,他跟季凯相识多年,两个人性格一静一动,却同样热爱赛车,曾是最默契的伙伴。
有时候无需多言,就能懂得彼此。
在他看来,季凯的人生简直不要太过顺风顺水——赛车有天赋,家境殷实,随时可以回去继承家业,完全不用担心梦想跟现实是否相悖。
“我记得以前有人经常来看你比赛,”郑栖回忆起来,“好像是你大学同学,现在还联系吗。”
季凯眉眼舒缓,“分了,三年前。”
“哦。”
郑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两个人并肩坐着,背影潇洒而英俊,各有风格,唯一不同的是,郑栖手心托住余旸的下巴,怕他滑下去磕到下巴。
尽管眉峰微皱,脸上写着【真的好麻烦】,手却没有松开。
夏风吹来,报纸滚落在地,摩擦水泥地面,发出纸张特有的折叠声,季凯拾起报纸,叠好后,轻轻放在郑栖身边:“冲击决赛,我对你有信心。”
说着,季凯站起身,拍了拍郑栖的肩头。
郑栖觉得季凯今天有点反常,明明没有到决赛,却有种英雄末路的感觉,总之不像他认识的季凯——含蓄而倔强,认准了一路走到底。
“我去找老骆了。”
季凯朝郑栖挥手,但挥手的角度好像稍微偏了点,停在某个角落。
郑栖点头,示意他有事先去忙。
季凯穿过廊道,即将顺着楼梯而下,回过头:“郑栖——”“嗯?”郑栖看着他。
“我挺羡慕你的。”
季凯靠在扶手上,笑意很浅。
“切,”郑栖别过脸笑:“羡慕我欠一屁股债?”
是,羡慕你欠债,可以用一生来还,我却没有这样的资格。
季凯笑了笑,没说话,潇洒地转过身。
郑栖喊住他:“喂,最起码要坚持到决赛吧!”
“废话。”
季凯背对着他,举起手臂,比了个‘OK’的手势:“有始有终。”
听见他这么说,郑栖总算放心点,成立车队不易,队员退出对整个团队都有影响,尽管知道大家总有一天会分路扬镳,他还是希望这一天慢一点、再慢一点到来。
过了一会儿,郑栖忽觉手心一空,余旸晕乎乎地坐起来,就这么瞅着郑栖,像不认识他似的。
“你干嘛。”
郑栖问。
余旸木着脸,揉眼睛:“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早来了。”
郑栖双手环胸,低声抱怨:“瞌睡虫。”
“我很累好叭!”余旸抬起嗓门儿,气鼓鼓地看着他:“我气球锤子呢。”
郑栖指了指脚下:“这儿。”
余旸只瞧了一眼简直要气到昏厥:“你为什么把我气球锤子气放掉了!”气球蔫了吧唧躺地上。
就要放,谁让你看帅哥,一看我就打瞌睡。
郑栖乱扯理由:“你流口水——”“我睡觉从来不流口水!”
郑栖一本正经地指着手心:“你流我手上了。”
“你胡说!”余旸扒拉他的手,非要看个究竟:“根本没有。”
老婆太甜了
第52章 许愿望
见他有点认真,郑栖低头笑了,目光很轻地看着余旸。
这种看似吵闹实则甜蜜的场景总让郑栖充满庆幸,有关未能找出的暗恋者好像也不重要了。
除去时间,没有什么能将余旸和他分开。
十月份赛季一过,余旸察觉到银行账户有异动,入账数额不小,备注信息是工资。
郑栖打电话问余旸收到了没有,余旸说:“这么多钱,都是工资吗。”
“嗯。”
郑栖声音很轻。
车手按赛事成绩分成,除去车队收益,另有商业活动收入。
好多知名车手属于‘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的状态,郑栖也属于这个行列。
读书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很简单,长得帅、有点才艺、或者成绩好点,真正步入婚姻,爱一个人需要经济实力。
余旸挺爱买东西,郑栖希望余旸能放心大胆地消费。
赛季一过,郑栖推掉一些商业活动,吴岩说:“真不去啊,多认识朋友,对后期比赛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