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旸当然不希望长辈知道他们闹别扭了,全程十分僵硬地配合郑栖,整个晚餐他们俩简直像对塑料夫夫。
新人生活步入正轨以后,余爸余妈基本上单独住,偶有周末才来别墅帮他们改善伙食,离别时大家从三岔路口分开,要开往不同的方向。
“你们早点回去。”
周蓉坐在副驾驶室,放下车窗,“别睡太晚,年轻人熬夜不好——”“知道了。”
余旸干巴巴地说。
汽车‘滴滴’鸣笛,是郑爸郑妈,他们也准备回去了,跟儿子、儿婿挥手告别。
车子不能久待路口,为了让父母都能放心回去,郑栖主动牵住余旸的手,跟两边的父母说再见,还说:“到家后在群里报个平安。”
自从结婚以后,大家都在一个微信群里,有事无事打打卡,发个养生链接,还挺方便。
两辆车子各自转弯,刚消失在路口,郑栖就松开手,余旸不要,试着去牵他,郑栖却把手揣在兜里,无论余旸说什么他都不理。
那天晚上余旸辗转难眠,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弄。
发小群里有人出谋献策:【对付郑栖这种脾气,只可软磨不可硬攻】,接着,周羽发来一堆链接,像是一些零食,我天,郑栖又不是三岁小孩,这哪儿哄得好。
就连晚上睡觉,郑栖也不让他碰,每当余旸凑近一点,他就往旁边躲,还说床太小了要去睡沙发。
反正余旸一早醒来,郑栖人就没了。
问他几点回,他倒是简单回复,只是没有多余的话。
工作日余旸心事重重,也不敢再乱解释,免得郑栖更生气。
这么挨了一天,郑栖竟然发微信说:【这两天基地比较忙,晚上在宿舍休息】。
搞什么哦,要离家出走?
脑子里自动循环播放杜辰那句:余旸你老公跑了!
都怪杜辰这个乌鸦嘴。
是褚薇私下发来的消息,让余旸慢慢平复下来,“先去探探口风,别让他觉得你缠着他。”
“能行吗?”余旸愁眉苦脸。
褚薇说:“时间定在周五晚上,还很充裕,去吧。”
余旸又问:“票好弄吗?听说挺火,人巨多——”褚薇直接发了个‘OK’,让余旸放心一百个心,就看郑栖肯不肯来。
傍晚一下班,余旸直接开往基地,郑栖最近还在这边工作,等过段时间他正式签约参与集训,可能就得两头跑,在家待的时间就更少了。
想到这里,余旸更是心绪烦恼。
夜间硕大的路灯几乎将赛场照亮,赛道上不少车手,看来暑期培训的人还挺多,临近八点,郑栖还没下班,中途教完学员,他到旁边找水喝。
一抬眼,郑栖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身穿灰白色衬衣,浅色牛仔裤,人看上去清瘦,还背了个双肩包,像是刚下班过来,他略微收回视线,靠坐在桌前,有点漫不经心。
往常这种时候,郑栖会过来跟余旸打招呼,陪他坐一会儿,或者拿杯水给他。
但今天,俩人隔几米远,话都不说一句,像陌生人一样,余旸心里酸酸的。
过了一会儿,有学员过来跟郑栖打招呼,说是准备回家了,郑栖跟对方简单聊了几句,空气终于恢复宁静。
他跟谁都客客气气的,唯独视余旸为空气。
郑栖不想说话的样子看上去很冷,余旸只好找个地方坐下来,没人理他,他就自己打手游。
直到阿朗过来收拾座椅,惊奇道:“哎?都这个点了,嫂子你怎么来了?”
“等郑栖一起回家。”
余旸说。
一听这话,郑栖又是不悦地转过脸,定定地看向余旸。
这人总算有点反应,余旸小声说:“难道不是吗。”
阿朗见况连忙收拾东西,离开前还好心嘱咐:“郑哥你早点回家哈!”
赛场上人渐稀少,郑栖看了看表,准备回宿舍。
余旸立马跟上他的步伐,但郑栖走得快,余旸不得不连走带跑才赶上:“你吃饭了吗,饿不饿,还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抬头撞见他的目光,余旸顿时有点说不下去——郑栖不笑时目光没什么温度,还带着淡淡的敌意。
一道屏障莫名横亘在他们之间。
他转过身,余旸还不死心,加快步伐,像袋鼠一样捂住放在面前的背包,里面不知装了些什么东西,发出轻微又古怪的声响:“你吃苹果吗,烟台的。”
说着,余旸当真掏出两个红彤彤的苹果,连大小都相差无几,真是相亲相爱的一对。
见他不说话,余旸就塞到他手里:“解渴,尝尝。”
郑栖被迫接受了。
他有点心烦,听见余旸的脚步声稍微能好受一点,但他又不想跟余旸说话,每当余旸试着靠近,他都会不经意瞥眼,余旸只好闷闷地跟在他身后。
俩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郑栖以为余旸要吧啦吧啦讲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