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始减速,进入别墅区,余旸怕回到家后就没机会说了,语速超快:“我很认真的,”眼看车子要停在自家门口,他磕磕巴巴道:“我知道很多车型,之前都有认真做功课……”然后他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不达目的不罢休,郑栖听得头晕,代驾好几次想说目的地已到达,都没机会插上一句。
“行行行。”
郑栖怕代驾为难,看着余旸:“但有些话得说在前面——”余旸深呼吸:“你说。”
代驾从驾驶室出来,弯腰在车窗前,话是对郑栖说的,至少他看起来比较清醒:“麻烦您给我一个五星好评,谢谢了!”
郑栖点头说‘好’,直到代驾走了,他才对余旸说:“不能走捷径。”
“训练很枯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不行。”
“没问题!”
郑栖解开安全带,像是想起什么:“要服管。”
拽上天的选手,郑栖一个也不带,经他带的车手,要么低调务实,要么极有天赋,这两种人都挺好相处。
想到这里,郑栖目光迟疑,他不知道余旸属于哪种类型,不过转念一想,余旸今天可能喝多了吧,突发奇想也未可知。
谁知要下车前,余旸‘哗啦’一下从包里扯出什么东西,连笔都准备好了:“签字!”
一听到‘签字’两个字,郑栖手腕哆嗦了一下——上次听见这俩字儿,是余旸妈妈卖掉整栋楼,在公证处办理相关手续,红戳‘哐哐哐’盖完,余妈妈大手一挥,对郑栖说:“签字!”说着,她见郑栖毫无反应,她就帮忙递来印泥,将郑栖的大拇指按下去,“大功告成!”
郑栖半天没反应过来,拇指肌rou记忆还停留在几个月以前。
原来有其母必有其子是真的。
很快,余旸俯身向前,抬起手腕按了什么,车厢内灯光亮起,郑栖定一眼看,是训练基地的学员合同,上面红戳都盖好了,真不知谁给余旸盖的,乙方处落着‘余旸’两个字。
余旸讪讪地说:“上、上次去基地——”郑栖看着他,没说话。
原来早就想好了,是在找机会说。
瞧见郑栖一言不发,余旸摇晃郑栖的手臂:“你别生气,我真的会认真学,我知道学赛车很危险,要经过严格训练……”
“谁给你盖的章。”
不用问,肯定是阿朗。
郑栖就是觉得邪乎,余旸看着内向,却一下子就能跟他周围的朋友混熟,还能拿到盖好章的合同。
还挺有本事?
余旸不说话。
郑栖的手放在膝盖上,显然没想好要在‘教练’那一栏签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空气骤然变得寂静,郑栖想了想说:“改天……”
没等他说完,余旸一闭眼,扬起嗓子:“什么改天!”
“改天给你请个靠谱教练,我同事——”郑栖拉长声音,很是无可奈何,他在赛车圈有点姓名,带学员讲究挺多,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教余旸,别到时候车没学会,还闹得不愉快。
工作上受阻,回家还得继续面对余旸,两头遭罪,谁傻谁答应。
郑栖试着解释:“都是一样的,我未必有别人教得好。”
余旸看着他,闷闷地不说话。
“真的。”
郑栖语气很轻。
余旸说:“你上次还说试试——”他在说郑栖提议恋爱的事,“你平时那么忙,我按正常流程学车,还能和你多待……”说到这里,他哼了哼:“可见你不是真的要和我试试,是骗我的!”
“谁骗你了?”郑栖觉得很不可思议:“我说试试,没说试车。”
“是一样的!”
“不一样。”
郑栖头疼地抚住额头。
“一样!”
郑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快点。”
余旸将合同双手递到他面前,一脸诚恳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重新考大学。
郑栖拿他没办法,看着那支笔。
余旸将挎包扔一旁,挤到郑栖身边,将下巴搁在郑栖肩头,蹭了蹭,可怜巴巴地说:“快点吧。”
每当余旸用这种央求的语气说话,郑栖总觉得难以拒绝,就好像读书时代,他看见余旸站在屋檐下躲雨,郁闷地伸手试探雨点有多大,他就好想送一把伞给余旸。
不为什么理由,他就是单纯地觉得余旸淋雨让他觉得不舒服。
还有余旸经常住的很远,他也记得。
也许他明天一觉醒来什么都忘了,郑栖心想。
接着,他飞快地接过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他本来打算趁余旸不注意,把合同收起来,但余旸实在谨慎,先一步上楼,不知道把合同藏到什么地方。
周末郑栖一般会补觉,最近一段时间他经常带学员练习,个人休息时间压缩又压缩,谁知余旸比他醒得要早,八点多就闹着他起床:“起床——”他已然穿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