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替公司背了黑锅,之前的那份数据,他检查了很多次,结果最终运输到军部的物资,少了一半。三年来,那位将军第一次打了败仗,据说很生气,必须让公司派一个人去道歉。
李沐提着一个六层的饼盒,登上了去军部的电车,路上太饿了,吃了一层,又拿了其余五层稍微填补了一下。
所以当将军掂量完明显轻了一些的饼盒,又开始掂量李沐之后,李沐开始有些紧张了,从怀里掏出手绢来擦了擦额头的汗。
“你经常出汗吗?” 将军总算让副手收好了饼盒,算是接受了道歉。
“回将军,紧张的时候会。” 李沐忙收了手绢,又解开勒着脖子的扣子。
“其他时候呢,会吗?” 刚处理完一大堆事务的将军并不显得疲惫,副手迟迟没有回来,李沐也觉得自己快赶不上回去的电车了。
“回将军,在下不太理解将军的话。谨代表公司再次向军部致以歉意。” 李沐又看了看表,末班车还有二十分钟。
“呵。” 将军只是轻笑了一声。李沐也不觉得一盒饼能够表达歉意,公司派他来更像是迫于舆论压力的形式化流程。
直到被安排到客房里的时候,李沐才意识到,将军所指的派一个人到军部来道歉,并没有要把人放回去的意思——希望他能留下来帮忙处理军部的物资问题,直到问题解决——军部给公司的信件这样说道,公司自然答应了。
李沐在军部继续过着朝九晚六,上班打卡的生活,公司和军部都会给他发薪水,前线似乎离他很遥远,将军也从未提过让他上前线。
只是晚上将军到他房间里过夜的次数频繁了些,有时候他会起不来,全勤奖就没有了。
他发现自己身体不太对劲的时候,战事吃紧,将军也已经三个月没有回过军部了。他每次晨吐之后,都在想,要不坐当天的电车回去好了,回去找个医院,把它打掉,继续回公司上班。
就在他终于收拾好行李的第二天早上,将军回来了,按照惯例召开紧急会议。他抱着自己的行李,在电车站坐了一天,直到最后一班电车开走了。将军没有来找他,他又走回了军部,回到房间,将军一脸Yin沉地坐在他的床上。
“你怎么没走?” 将军额头上贴着一块纱布,军装上都是血。
“回将军,我错过了末班车。” 李沐把行李拆开,一样样放回原位。
将军把沾满血的军装脱下来,里面一件白衬衣还算干净,“过来,让我抱抱你和孩子。”
将军帮李沐请了产假,公司的人都知道李沐怀了将军的孩子,只有一个跟李沐关系比较好的同事写信告诉李沐,将军在城里有一个未婚妻,战争结束,两人就要结婚。
李沐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战争就快要结束了,将军很久没有回来,让人带信回来说,可能会错过孩子出生了。
李沐收拾好了行李,这次变成了两大包,最后将自己写给将军的信和婚礼礼金留在了床上。信里夹着他最近一次在军部医疗队就诊的时候,医生写的报告,是个女孩子,很健康。
李沐到了车站,这次他没有等来电车,他坐在长椅上,羊水破了,从他的双腿间流了出来,淌到地上。他从行李包里拿了一床毯子出来盖在自己腿上,遮住了窘迫的一幕。可惜这时候车站没有人,他匀速地呼吸了一阵,等电车来的时候,他就可以找人帮忙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将军的车从远处开过来,停下来,将军坐在后座上,摇下车窗,“上车。”
“回将军,恐怕不行。” 李沐擦了擦额头的汗,将毯子拉开,他的裤裆都shi透了,像是失禁了一般还在往外流水。
“怎么回事?是羊水破了?” 将军从车上下来,将他扶着站了起来,李沐点点头,靠在将军身上,没再说话。
李沐被将军放在了副驾驶座上,安全带勒得他很不舒服,似乎是卡着孩子不让它出来,李沐抓着毯子看了一眼正在专心开车的将军。突然被赶到后座的司机和李沐的两大包行李挤在一起,试图让自己变成第三件没有存在感的东西。
“呼… …” 李沐粗重地呼吸了一声,解开了安全带,又被将军单手扣了回去。他只能一手将安全带拉离腹部,一手撑着坐垫,将屁股抬高,呼呼呼呼地喘着气。
“将军…请停车…要生了…” 李沐叉开双腿,背靠在座椅上,胎头似乎已经坠了出来,将他的裤裆鼓起一大团。将军将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路边,前面就是军区的大门,医疗队正抬着担架冲出来。
李沐被将军抱下了车,双手撑在车窗上,裤子被扒了个Jing光,车子周围,一圈白布围得密不透风,将军就站在车子旁边,不动声色地擦着自己的配枪。
李沐闷闷地叫了半个多钟头,孩子才从他身下掉了出来,果然是个女孩。
李沐醒过来的时候,将军刚刚带人拆了电车站回来,换了一件干净的白衬衣,便把女儿抱过来给他看。
“战争结束了,我希望你能留下来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