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织心里像被猫挠,忍了几秒,犹犹豫豫地开口:“是一间房吗?”
向含挑眉,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你们要两间的?”
她低下头,又从挎包里翻出一张房卡,笑yinyin地递给宁织,口中说着不好意思。
装什么装,分明就是故意的!宁织红着脸,紧紧地将房卡攥在手里。
“向含姐,你叫人把贝拉牵到牧场,” 江忏吩咐完,拉了一下宁织的袖子,“我带你去换衣服。”
“不用这么正式吧……”
更衣室里,宁织抱着全套的骑士服,脚下放着锃亮的黑色马靴,局促不安地望着镜子。
江忏看他半天不动,问:“不会穿?”
“有什么不会的,不就是普通衣服。” 宁织掂了掂,略带嫌弃:“不知道多少人穿过了。”
江忏说:“这是我的衣服。”
“真的?”
“嗯,我高中时候的衣服。” 江忏拍了拍宁织的肩膀,转身进了旁边的房间,幸灾乐祸的笑声隔着门都能听见。
宁织一口气堵在嗓子里,恨道:“长得高了不起啊。”
护甲,马裤,外套,短靴,宁织第一次穿,费了些劲才摆弄好。
江忏在外面的沙发上等他,宁织推门出去,先看见黑色靴子的尖头、被勾勒出流畅线条的小腿,然后是紧身的马裤、结实的小腹,以及宽阔的胸膛。
一股强烈的气场从江忏身上散发出来,澎湃、粗犷、性感,宁织想,如果江忏在这个时候提出一些无礼的要求,自己多半是拒绝不了的。
他们朝着草场走去,白云在碧蓝的天幕上缓缓游荡,田野宛如一条柔软的毯子,每根纤细的青草都在微风中颤动。
于叔牵了一匹个头高大的棕红色骏马过来,宁织以为这是自己的坐骑,暗中摩拳擦掌,紧张地吞咽唾沫。
“尼尔森是我的,” 江忏接过缰绳,打破了宁织的美好幻想,“你骑那一匹。”
“哪匹?” 宁织茫然地顺着江忏的目光往身后看,先是难以置信,随后暴跳如雷:“江忏,你耍我!”
江忏介绍道:“这是贝拉,雪特兰矮马,拉丁学名叫 pony,非常温顺……”
是够温顺的,这匹马身高只有一米出头,长着旺盛的毛发,小巧得能被宁织抱进怀里——这根本就不是给成年人骑的!
万一他把小马压趴下了,那场面得有多尴尬?
“我不骑了。”
宁织把头盔扔进江忏怀里,没走两步,就被勾住了衣领。
“真难伺候。” 江忏在他耳边抱怨,嗓音低沉,带着一点亲昵的鼻音。他推着宁织的背,让他站在棕红色的大马旁边:“上去吧,我扶你。”
宁织踩住马蹬,在江忏的帮助下跨上马背。没有缰绳,他只能战战兢兢地抓着马鞍,然后慢慢挺直腰背,朝远方眺望。
微风拂面,田野青青,山坡在视野中缓慢延伸,极远处,是一片浓密的树林。
静谧中,宁织听到风过草地的簌簌声,以及江忏的马靴踩在地上的微弱闷响。
“诶,” 他低下头,目光落在江忏的肩膀上,催促道:“能走快点吗?”
江忏睨他,说他得寸进尺,但还是任劳任怨地加快了速度。马背上有些颠簸,宁织左摇右晃,很开心地翘着嘴角。在草场上绕了一大圈,他主动叫停,搭着江忏的肩膀跳下来,把马让给对方。
工作人员赶到,为尼尔森套上水勒缰。宁织挨边坐下,看江忏利落地跨上马鞍,拉动缰绳,在嘶嘶马鸣中,英姿勃发地远去了。
江忏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但宁织依旧看得津津有味,手上也不闲着,揪了一把青草,编了些软塌塌的草蚱蜢。
“嘚嘚” 的马蹄声时远时近,江忏策马驰骋,每次经过都掀起一阵疾风,温热、狂野,搅得烟尘四起。他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宁织,微笑着,什么话都不说。
宁织装腔作势地用手扇风,拿草蚱蜢砸江忏,无论砸中了还是落空,都笑得前仰后合。
他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第10章 赛马昆顿
空旷的水泥地上燃起篝火,映亮了围坐在一起的众人的脸庞。烧烤架上,兔rou喷香四溢,令人垂涎,晶亮的油汁掉进柴火堆里,滋拉作响。
宁织右手举着兔腿,慢慢地嚼,细细地品,左手牢牢抓着几张纸巾,不时揩一揩下巴上的油。
太好吃了,他幸福地眯起眼。
“小宁,再喝点吧?”
经过一天的相处,马工们已经和宁织混熟了,尤其是看着江忏长大的于福,膝下无子,对年轻人异常慈爱。
盛情难却,宁织笑着点头,其实就算于福不劝,他也想再来一杯的,因为席上的青梅酒清淡爽口,他很喜欢。
据说青梅酒是马工们自酿的,去年于福从果园买了几十斤梅子,大家齐上阵,费了许多力气才酿成两三坛。宁织幸运,沾了江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