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还没吃面,李然以前跟他说,过生日要吃长寿面。
小满起身去浴室冲了个澡,简单收拾了下自己,然后走到小厨房里,平时工作日的时候他都是在酒店吃,员工包吃,晚上他也是在食堂吃过了之后才回来,所以他也只是从橱柜里找出了一筒挂面跟一个鸡蛋,出租屋里没有冰箱,其他的东西这个天气也放不住,他从不在家囤积食物。
最后面吃过了,好歹也算是过了个生日,躺在单人床上,闭上眼睛,耳边是窗外哗啦啦的雨声,睁开眼睛,仿佛能看见这间漆黑的小小的房间无限放大着他心底的茫然。
脑中交错着闪现过去跟今晚的记忆。
七年前的,今晚的。
今晚的,七年前的。
李然的样子依旧清晰的印在眼前,小满重新闭上眼,想象下他长大后的样子,原本模糊的脸最终还是跟今晚巷子里的少年一点一点,严丝合缝的重叠在一起。
小满深出一口气,在床上翻过来覆过去,铁床“吱呀”直响,最后他直接趴在了枕头上,用鼻子蹭了蹭枕头,他想,或许是受了那个叫李希维的少年的影响,所以才有了先入为主的思维模式了吧。
另一边李希维是骑着摩托车回家的,戴了头盔,所以除了头发外,也被雨淋了个透底,衣角还往下滴着水。
家里的保姆王琴看他的样子连呼“哎呦”,赶紧给他拿了一块干毛巾,“小少爷,怎么淋了这么多的雨,下雨了可以让司机去接你,怎么自己冒雨回来了,小心感冒了,你快擦一擦,我去厨房给你煮一碗姜汤来。”
王琴年逾半百,来李家也有好几年了,一直照顾着李希维,她心疼李希维妈妈死得早,父亲常年不在家,一年里大多数时候都只有他一个孩子,就连过年都是他一个人,所以对他总是多一些关心。
她刚说完,就听到一道呵斥声从二楼传下来,“哼,这么晚了才回来,还知道回家,你看看你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洗个澡之后滚到书房来。”
王琴又小声对李希维说:“先生下午就回来了,给小少爷打了几通电话,不过小少爷都没接,应该是生气了。”
李希维顺着王琴的话,抬头看了一眼二楼,自己两个多月没见的父亲李培站在书房门口的,他叫了一声“爸”,拿过王琴手里的毛巾,边擦头发边顺着楼梯上了二楼,回了自己的房间,他不想面对李培,他们父子俩的关系自从他妈妈去世后越来越恶劣。两人每次见面总是少不了要吵一架,好在一年里也见不到几面。
李希维洗过澡之后在自己房间里磨蹭了半天才走出来,隔壁书房的门没关,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李培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李希维知道自己又免不了吵这一次,走进去之后直接坐在了李培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后仰着背,靠在椅背上转着圈。
李培看完一份文件,抬头看了一眼李希维,把手里的笔重重的摔在了桌上,啪的一声闷响,“别转了,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我什么样?”李希维不转椅子了,身体往前倾,上身靠在桌沿上,拿起李培刚刚摔在桌子上的钢笔,改成转笔了。
李培被他吊儿郎当的样子气得额头青筋直跳,“你说你什么样,一个男孩子,留着那么长的头发,你是要参加选美吗?整天骑个摩托车跟一些狐朋狗友鬼混,半夜才回来,你说你是什么样子?我李培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我妈死得早,我李希维什么样,不也是爸爸你教出来的,我不着家,你就着家了吗?我的朋友是狐朋狗友,那你呢?”李希维挑了挑唇角,“我不是你儿子?哪个是?你外面的那个私生子?”
李培被他连连质问的语调气得不轻,“你这是跟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李希维不转笔了,态度还是那个态度,“爸,我妈七年前到底是怎么死的?她真的像你跟我说的那样,是因为突发心脏病去世的吗?”
李培听完他的话眸底一变,语气冷了几分,说:“你妈妈当然是心脏病发作去世的,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没人跟我说什么,”李希维把钢笔重新放在桌子上,摆正,对着李培,从椅子上站起来,“但你欺骗过她是事实。”
“那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而且,你妈妈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你若真是在意她,就应该老实一点,还有几天就要高考了……”
李希维打断了李培的话,“爸,一个月后我会去M国,我已经申请好了学校,也已经跟在M国的外公说过了,外公说他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他也希望我过去,现在正好跟你说一下。”
“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李培双手拍在了桌子上,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也得见得到您。”李希维说完,没再管李培的怒气,直接走出了书房。
李培的怒声还在继续,“你去M国,到底是因为你外公,还是因为那个苏羽?李希维,你若是跟个男人在一起,以后就别进李家的门……”
李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