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向桌对面,他发觉卫立正盯着他看,便露出一个懒洋洋的微笑:“看我做什么?”
“你脸很红,”卫立放下刀叉,“我去把空调温度降低些。”
“诶,不用。”沈听澜摆摆手,扶着桌沿站起来,自说自话地往阳台去了。
拉开阳台的落地玻璃门,夜风吹到了他的脸上,风中夹杂着颗粒,他抬手一摸,摸到的却是一点水迹。
捻了捻手指,他后知后觉道:“啊。下雪了。”
肩上忽地一沉,是卫立拿了件厚外套披到他肩上:“你这样容易感冒,退回去到窗边看吧。”
沈听澜此刻被酒Jing融得浑身暖和,无惧凉风,根本不把这当成一回事,还往前走了两步,把手伸出了露天的窗外,任雪花纷拂在掌心:“不会的,这里一点都不冷。”
卫立又说:“我刚听到你手机响了,你不去接电话吗?”
沈听澜仰头看着夜空里无数的飞雪,漫不经心道:“随便它吧。”
阳台的顶灯是声控的,随着他的说话声启动,照亮了他泛红的脸颊,卫立从他后方打量了他的侧脸,问:“你是不是有点醉了?”
“不至于,一瓶酒而已,又不是伏特加。”
他摇头,看着却像是在有气无力地晃脑袋,卫立知道他铁定是醉了,拉他他又不走,只好上前把外套给他罩紧了。
衣服箍在身上,很热,喜欢的人的手臂却也箍在他身上,让他很喜欢,两边冲突之下,他像个大号儿童一样,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只好皱着眉头咕哝了几声。
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新事物吸引了:“卫立,你看,楼下有人摆蜡烛呢。”
卫立放眼望去,果然见到地上亮起了一个个光点,光点很快织就成一个礼物的模样,完成之后还闪出了霓虹色的各种光。
沈听澜看得津津有味,两手搭在冰冷的栏杆上,喃喃道:“还是电子蜡烛呢……”
卫立赶紧走到他身侧,半劝半强迫这个小醉汉把两条胳膊收回来:“雪也看了,蜡烛也看了,回去吧。”
仿佛要同他的话相应一般,他话音刚落,那数十个光点尽数熄灭了,沈听澜没东西可看,又吹了冷风稍微降了热度,就顺从地被卫立拉回了房间。
房间里空调温度被降下了一点,可还是热。沈听澜边走边解衣扣,先是脱外套,再来把一件薄毛衣也脱了,只剩贴身的衬衫。
脱完衣服,他凑到卫立身边,伸手抓了他的衣襟,扬起脸嘿嘿笑了一声:“现在你可以抱我了。”
卫立看他有要发酒疯的潜质,一边扯了他,一边跑去餐桌前拿起酒瓶看了眼:“58度的酒,你就当水一样灌?”
“哪里有58度,”沈听澜一手指戳到了瓶身上,“明明是24。”
“……”卫立无语,这文盲还买洋酒喝,“那只是酒的品牌名。”
沈听澜一脸懵懂神情,是个小傻子的模样:“嗯?”
卫立不跟他废话,把他扶往卧室。
进门之后卫立打开灯,把人拖到床边坐下,然后要蹲下身给他扒拖鞋:“你今天早点儿睡吧。”
沈听澜一波三折地哼出了“嗯”的一声,抓住他的手不肯放:“不睡,我不累,我们弹钢琴去嘛。”
他酒醉后力气还不小,卫立不想强挣,就顺着他的力道把手放到他肩上,直接将他按倒了:“你小心吐在钢琴上。”
“不会。”沈听澜放开他的手,转而勾住他的脖子,“才那么一小瓶,吐不了。”
沈听澜的衬衫顶扣开着,热烘烘的香水气息散出去,混合着一点酒味儿,让卫立被风雪吹冷的脸庞感到了明显的暖意。
他下意识看了沈听澜一眼,就见对方面部皮肤细嫩chao红,黑色瞳仁中的光芒被睫毛滤了一半,细看还有一点水光,眼神仿佛是脆弱而迷离的,红润的嘴唇还轻轻翕动了:“你不是喜欢弹琴吗?我们去弹琴吧?”
卫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不出拒绝的话了,停顿了片刻,答应道:“……好,那你先躺着休息一会儿,我给你弄点茶醒酒。”
“不要走。”沈听澜双臂一用力,把卫立揽到了自己胸前,“陪着我,我不想一个人……”
他声音很轻,近乎呢喃,说完后还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卫立的脑袋就在他下巴边上,被喷了一额头的酒气,连忙偏过脸躲避。他现在是脖子被抱着,上半身在床上,两条长腿却伸在床外。这姿势非常考验核心肌群,让他很想把沈听澜的手格开,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听到沈听澜说了句奇怪的话:“刚才那个电话肯定严杰打来的。”
卫立心想这过节时候,情敌打电话算是怎么回事?就问:“为什么?”
“上次那门成绩已经出了,我比他高一分,他估计要气死了。”他嘴角抽动着笑了一声,一声之后他的笑就猝然而逝,“所以他一定会在今天……来破坏我的心情。”
卫立觉得这不是正常人能赶出来的事儿:“节日里s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