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穿了他的想法,便让这个漫长的过程变得更折磨和痛苦。
他甚至把曲铭澈的声音播放给他听:“你被Cao的时候喊的是你哥哥的名字……要是被他知道了,他会怎么想?”
曲铭澈瞳孔一缩,不知道抓住了面前的什么东西,向男人的头部砸去。一声闷响砰地炸开,男人当即摔倒在地,不省人事。曲铭澈大脑空白一片,爬上自己的轮椅,逃走了。
那天晚上回家,曲铭澈把自己关起来,一个人闷声弹琴。
姨母隐隐察觉到了什么,试着去问他,却被挡在外面。曲铭澈说他没事,双手止不住地发抖。
第二天,他没有去学校。
姨母给他请了一周的假,让他好好休息。他不知该干什么,闷头睡了几晚,醒来的那天中午,他发现姨母在接电话。
那男人辞职了,走之前把他曾经威胁曲铭澈的事都做了一遍,然后逃之夭夭。
曲铭澈脸色苍白,等姨母来找他的时候,他昏倒在地上,发起了高烧。
她吓坏了,送他去急诊,一路上曲铭澈都在哭喊哥哥,声音让人揪心。姨母赶紧打电话让曲郁生回家,兄弟俩无休止的矛盾,也因为这件事而得到终结。
曲铭澈终于逃离了那个梦魇。
但那段时间被逼着穿女式内裤的Yin影,仿佛永远地刻在了曲铭澈的记忆里,他戒不掉了,只能保留这样的习惯,持续至今。
曲郁生对此一无所知。
他自始至终握着弟弟的手,就像真的在听故事一般,等曲铭澈舒口气,结束这段由自己诉说的经历时,他轻轻吻了弟弟的两只掌心。
“我没事了。”曲铭澈反而体贴地抱了抱他,“我一开始很怕你知道了会讨厌我,觉得我很脏,但你不会……你还是我一直喜欢的哥哥。”
弟弟的体温从两具身体的贴合处传来,仿佛从外面暖进曲郁生冰冷的心。
“对不起。”他说。
温暖的指尖摸到他的眼角,曲郁生不知道自己流泪了没有,曲铭澈抱着哥哥的脖子,让他靠在自己的膝盖,然后自己也挨近去。
“哥哥,”少年像在说悄悄话,“我想也许这样也不错,如果没有这件事,我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在一起了。”
“过去的事我不会再去想了,哥哥也答应我不要去追究,好不好?”
多单纯天真的孩子,曲郁生想,他在那双眸子看不到一点对命运的怨念和憎恶。
曲铭澈忽然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腾空而起,他不自觉抱紧面前的人,分开的腿乖乖贴在哥哥的腰侧,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前。曲郁生托着弟弟的腿根,一手带起对方的行李,这么走了出去。
“哥哥,轮椅……”
“我再给你买架新的,原来那个电池太旧了。”
曲郁生不惧旁人的目光,把弟弟抱得更紧:“而且等你好了,也不会再需要那种东西了。”
少年安静了,跟随哥哥的脚步,穿过医院走廊,台阶,候诊的人群,最后,太阳光落到他的鼻尖,他久违地迎上明亮的外界,一切熟悉得让他眼眶发热。
他仿佛真的感到自己是在行走似的,激动地在曲郁生耳边说:“我还是最喜欢你了。”
结果冲动完就耳根发烫,一句也不吭声了。曲郁生把不肯转过脸的弟弟放进副驾,那双搭在他肩膀的手还没松开,他就捏过弟弟的脸,吻上去。
曲铭澈急了:“我涂了药的!”
“是吗。”
曲郁生温柔地咬着弟弟嘴上的伤口。
“我怎么觉得是甜的呢?”
第22章 χ
红屋顶上停驻的鸟群在车子倒进车库的一瞬扑扑飞走了。
这座偏僻的小洋楼在曲郁生也离开之后,至少有半个月没有住人了,尘灰落在挨近落地窗的木地板上,玻璃之外的庭院分外宁静。
曲郁生把后备箱的行李拎进屋,就听见弟弟在里面呼唤的声音。
少年坐在钢琴前的长凳,声音开心又柔软:“哥哥怎么把它搬到客厅了?”
弟弟到底是怎么趁他不注意到处乱跑的?曲郁生揉揉太阳xue,这架琴他原本是打算等曲铭澈被姨母接走后,就找人把它挪走,送掉或者砸了都无所谓,那时他被弟弟的事搞得身心俱疲,不想再让母亲的遗物牵扯出更多的烦恼。
但如果实话实说的话,弟弟可能又要因此愧疚了。曲郁生俯身搂住对方,轻说:“放二楼走上走下太麻烦,还是在这好一点,我能天天看到,你也随时可以去弹。”
“我去收拾房间,琴没有锁,你先自己玩一会吧。”
曲铭澈却说:“我也想帮忙。”
看着弟弟放在自己腰际的手,他眼神温和,嗓音透着一种耐人寻味的低沉:“澈澈昨天帮我很多了,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曲铭澈没想到自己的话会被哥哥故意曲解,反应了一会,他鼓着脸拨开琴盖,极快的琴声如狂风吹拂,几乎把屋里的灰尘都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