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年回过头:“折腾半天,原来是情债。”
在张府作祟的厉鬼便是谢宁,他与张言之情投意合,两人私定终身,张言之考取功名后,不顾父母的反对,势要与谢宁在一起,张家夫妇就这么一个嫡子,又中了举人,前途一片光明,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娶谢宁,两边僵持起来,都不肯退让。
张言之的母亲以死威胁,让张言之痛苦不堪,他不想辜负谢宁,更不忍看着母亲寻死,无奈只好答应,谢宁得知此事后,当即便投了湖,谢家不知道此事,救上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强撑着一口气,在张言之成婚当晚,气绝而亡。
谢宁死后,谢家打听到一些旧事,心中怨恨,这才在药材里掺了一些东西,想嫁祸给张家,后来张家出事,谢家认为张家是自作孽,在背地里偷着乐,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化作厉鬼,害了这么多条人命。
“其实张言之还不错,他虽然成婚,却并未违背心意,只是可怜了张夫人,本是清清白白的姑娘,被张家骗过来,张家的长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叶流年道:“活该。”
张言之要真是对那姑娘做了什么也该死,还好,张言之的确是个君子,也是个至纯至孝之人,不然不会被逼成婚,与心爱之人Yin阳两隔。
谢宁死后,张言之终日醉酒,过得浑浑噩噩,彻底成为了废人。
张家夫妻见此,心中很后悔,但想着过些日子,等张言之把谢宁忘了,就会跟儿媳好好生活,将来封妻荫子,儿孙满堂。
可谁知过了几个月,张言之还是如此,没有一点变化,张家夫妻心里着急,不知道劝过多少回,张言之只有一句话,若非母亲相逼,谢宁也不会投河自尽,这次母亲仍以死相逼,那好,他作为儿子不能不孝,便跟母亲一起死,不管在哪里,他都会好好尽孝。
此话一出,张氏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作践自己。
没过多久,谢宁化为厉鬼归来,张言之见到谢宁,不仅不害怕,还一心想跟着谢宁走,谢宁心里的怨气消了不少,杀了几个闲言碎语的人,他不想让张家人死,只想让他们活着受尽折磨。
想死都死不了才是最大的惩罚。
唯一没受到惩罚的便是张家儿媳,谢宁没有害她,并让张言之把人送走,离开这里,不管去哪儿,忘了张府的这些人,这些事,好好生活。
☆、第六章
场景转换,两人突然从谢宁的回忆里出来,周围还是那个Yin森的张家府宅,Yin风阵阵,只是没了雾气,让人不至于迷失方向。
叶流年手里拿着一张鲜红的请帖:“走吧,今天是张言之和谢宁的婚礼,正好去观礼。”
容画盯着叶流年手里的请帖,微微叹了口气,跟在他身后,没有问他怎么拿到的喜帖,又为何知道方向。
“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叶流年道。
容画目光温柔:“你不会。”
只要是他,就不会。
就算把他卖了,他也心甘情愿。
“那可说不准。”叶流年摇着头,继续往前行去,宅子内的假山凉亭在黑夜中看起来尤为渗人,上面挂满了红绸,角上的灯笼却是白色的,上面贴着红色双囍字,容画盯着上面的灯笼看了许久,久到叶流年催了他几句才跟上。
“可是有何不妥?”
容画低下头:“没有。”
他没有告诉叶流年,当年他也曾办过一场喜丧,比这要盛大,可惜无人观礼,更无人知晓。
两人从长廊上走过,远远地看见几个白衣人站在大堂外,正是白高阳几人。
只是他们见到叶流年和容画没有任何反应,眼神怔愣,四肢僵硬,身体站的笔直,就像是被人Cao纵的木偶。
容画刚要挥手破除鬼障,叶流年拉住他:“别。”
“谢宁不过想让他们来观礼,并未伤害他们,他们一旦清醒,两方恐会发生争执,到时候喜丧就会被打乱,这场典礼是谢宁的执念,就算你能护住他们一时,又岂能护住他们一世?”
只要谢宁没有魂飞魄散,就一定不会放过搅乱典礼的人。
容画收回手,没有执意破去鬼障,叶流年的话摆明了要护着谢宁,一旦苍梧山的弟子跟谢宁作对,叶流年不会袖手旁观。
“这里是人间。”容画道。
叶流年眯着眼笑:“我知道啊,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
“谢宁如此,张言之的阳寿会缩短,不久于人世。”容画看着鬼气森森的喜堂,感觉更像是一只正在吞噬生命的巨兽,鬼与人强行在一起,等于逆天而行,不会有好下场。
就算他不管,谢宁也撑不了太久,张言之咽气那日,便是谢宁魂飞魄散之时,这是他作为鬼应该受到的惩罚。
张言之还能去轮回,谢宁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还不如慢慢等张言之老去,两人再一同入轮回,下辈子或许还能在一起。
但下辈子的事无人能保证,转世之后不一定能为人,就算为人,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