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退后一步,捂住胸口,眉头紧皱着弯下腰。我脸色一变,急忙揽着背部拖住他的膝弯将人抱在怀里,几步走到床边,将他放在床上。回到桌前沏了一盏蕴着灵气的茶,递到他手边,一尧抿了几口,脸色才稍微好转一些。
还未痊愈就擅自动用灵力,我刚要对此训斥几句,他便拿捏好时机似的开口说:“我不想让你印象中尽是我躺在榻上昏睡的样子。”
他脸上透着久病的苍白,嘴唇shi润,哪怕软下了语气,亦含着不愿妥协的执拗。
我接过他手里的杯子,“莫要逞强。”
一尧握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到床上,惊讶中我手指微松,杯子便摔在地面薄毯上,发出一声闷响。敏锐地听到门外仙子的脚步声,来到门前又停住,似在确定是否错听了什么声音。
一尧强硬地压在我身上,两个人微微喘息着在寂静中无言对视。
察觉仙子远离的步子,我试图反抗,又生怕伤了他,于是放松身体无奈道:“阿尧...”
他垂下头,极缠绵地亲吻我的唇,半晌,微微分离,贪恋地注视着我说:“哥哥。”
手臂攀上他的脖子,任由细碎的吻沿着颈侧滑至胸口,我扬起下颌,发出略带鼻音的轻哼。
一尧却停下动作,“哥哥,你可能不信。我最畅快的一段时光,便是坠入焰臼花海的那三日。”
顿了顿,他笑说:“你多半已经不记得了。但...短短三日,却是我唯一能够真真切切拥有你的时光。”
幼时只当这个大哥哥甚是好看,一见便心生好感。极为艳丽俊美的相貌,便是仙界都少有。虽然嘴上常在推据搪塞,甚至不少蒙骗于他,却愿意同他玩耍,而非恭敬侍奉。
在仙界不愁吃喝,被清心寡欲的规矩束着,便是寻个空隙则饮酒作乐的纨绔公子。若是生在凡间魔界多半会成为骗财骗色的小贼,而被盗之人还同他称兄道弟呢。身边定然不缺志同道合的好友,一齐游戏人间。
年龄渐长,多次被陌生情绪占据心神,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出格情意。矜傲恣睢的三太子,头一遭尝到了悲喜交加的滋味。欢喜的是能够常伴倾慕之人身侧,痛苦的是知晓他对自己无意。
柔软而坚韧,重情偏又不通情爱。这种特性聚于一人,是对倾心于他的人的折磨。一尧嘴里发苦。
转念一想,又不在意了。他喜欢哥哥,只要能够看到他便心满意足了。
更何况,也不只是看。
他能够若有若无地靠近哥哥,借机粘在他身边,缠着他、宠着他,独自品尝心中因哥哥而泛起的惊涛骇浪,再悉数压下去,深埋于心底。
便是笑一笑,都轻易搅乱心弦。
可是,一尧喉间泛起熟悉的腥甜,他差点失去哥哥,只因为那只不知多大年岁的应龙。若是上古神兽就该永远沉眠下去,招惹小辈算什么本事。
怒火充斥胸膛,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想要满足红线每一个心愿。
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念头,哪怕是与他意愿相悖的痴情。
酗酒也好,苦闷也罢,诸般难捱时刻便由他陪着哥哥度过。
但,那混乱的三日让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他不知道在哥哥眼中,是酒后乱性亦或是“擦枪走火”。但在他看来,简直像潜心编造的春梦一场。
让他本以为早已无望的人就如此温顺甚至放浪地伏靠在自己怀中。
此后的每一日,都甜蜜得如同他自少时起便不断沉沦其中的一场梦。
许是盛极必衰,一尧苦笑着想到。
他也未曾料到变故来得如此之快,问缘过后,一切急转直下。
哪怕在姻缘镜中看到虚影也并不灰心。只要他还陪在哥哥身边,任何事都休想阻拦他。可是旁人的祝贺试探,母后的命令以及...哥哥的泪水终究让他失了方寸。
一尧偏执地认为是自己不够强才会被旁人觊觎,甚至破坏。可当他终于拥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哥哥却被人偷走了。
一尧恨极了那个敢碰哥哥的魔人,却还是任由哥哥放他走。
后来的事情发生得太过出人意料。直到那时,他才知晓自己竟是如此不堪一击,稍经挑拨,就能为人所用。
听闻红线跌入堕仙崖的消息,顾不得和越溪确认真伪,或是多多探听些前因后果,便理智尽失,被异兽趁机侵占神魂。
红发如火,九炼元火燃遍周身,熔断锁链,一掌击溃万法堂执法大阵,赤手空拳便将兄长逼得不得不放出杀招。
千载间,日日头痛欲裂,浑身痛得几乎失去知觉,魂海之中亦是无休无止的倾轧。就连清醒的每一刻,都在承受着异兽毫不收敛的灵压威慑与恶意挑衅。
我抬手抚上一尧的额头,抚平他紧皱的眉,“我都记得。记得一尧仙君如何替我斩断红线留得一命,如何一言不发承担罪责,又是如何在神志不清之时不停唤我。”
“我还记得你绑住我,将我打晕,激怒我。”似是才想起来,我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