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盐看着不像如此狠辣之人,我压下心中怪异之感。掌中凝出一柄淡红仙剑,匆匆抵御。我向来不喜用剑,因此生疏不少,倒也并未让他近身。
“你伤不了我。”不出十招,我挥剑止住风盐的动作,身形一动,自他身后现身,剑身稳稳当当架在他脖颈处,刚好停在他颈侧。
风盐无所顾忌地弯腰闪过剑锋,又是一掌击来,我皱眉,心生烦躁,运气和他生生对了一掌,却见他力竭跌落,向着下方直直坠去,竟是堕仙崖。
我顾不得细想,飞身而下拉住他,他却看着我奇异地笑了一下,未待我反应便被他反手推了进去,身后裹挟而来的巨大吸力将我卷入了风口。偏偏又是一阵强烈至极的飓风,将远离此处的风盐也卷了进来,恰好砸在我身上。
他刚一进来就昏死过去,接住他的我一时无言。
撑起屏障片刻,最终体力不支,连带着拉在手中的风盐也不知所踪。
风刃一寸寸割过皮rou,我眼前一片血色,看着越来越远的仙界。心头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就此结束了吗。
可是,心底那点眷恋是什么呢。
大抵是不甘心被人陷害进来吧,如果是自己跳下来至少还有几分骨气,若是别人知道我是被推进来的,有点丢脸啊。
鲜血飞溅,衣袍破碎,我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
若是往日的我没准能飞上去,现在,便是稳住身形都难。
一缕白光自远处迅速靠近,牢牢包裹在我身上。身上的锐痛减轻了些,半晌,见那白光化作虚无,我心念电转,抬手抓了一下,什么也没捉到,没看到淡若丝线的白雾融于掌心。
又是数道来势汹汹的风刃,突然胸口红芒一闪,逐渐扩大,身体中仿佛有什么随之一同碎裂,我不禁低yin一声,堕入黑暗,一切感知尽散。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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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魔界深处。墨虚身居高位,突然捂住胸口喷出一口血。地底魔气亦趁机暴动,仿佛有远古巨兽妄图破土而出,魔界上空Yin云都浓郁许多,墨虚压下气息,尽力压制魔界地下的躁动。
恶魇玉化出的瘴气虽可提供无穷无尽的Jing纯灵力,更可帮助魔人锤炼体魄。但也同时唤醒了沉睡在恶魇玉之中,万年来失去神志的无数魔物。
“红线...”墨虚眼底炸开一片惊慌,又瞬息间归于死寂。
一旁的年轻魔卫惊讶问道:“君上,您这是...”
幸存魔人藏匿数年,经召唤已渐渐归位,有数名做事沉稳之人被提为近卫。景辰只知道魔君性子孤冷,就连在殿中设立近卫一职也是数名长老坚持到底才默许此事。近日各界人士对通天柱一事纷纷诋毁于君上,也未曾见他们高高在上的魔君变过脸色。
墨虚未曾多言,一步踏出,在原地留下一抹残影,“去去就回。”
奇石中心有一滴鲜红,是魔人唯一的一滴心头血。将奇石融于心上人体内,便会牢牢护住心脉,化解致命一击。说是化解也许有些偏颇,因为那股力量并未消散,而是转移到雕刻奇石之人的身上。
第39章 .桃桃
40.
“你以为下次还能在跌下堕仙崖之后睁开眼睛吗?”半梦半醒中一人突然向我压过来,见是桃花仙,我干巴巴开口道:“我...”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定定地看着我,眼神中带有之前少有的Yin郁。
他这番模样,我反倒有些手足无措,于是轻轻揽住他的肩,“我...没事的。”
被shi润的唇舌舔吻眼睛,除了痒意更有一种奇怪的酥软,我不自在地低哼一声:“唔...”
“若是无事,你怎么会哭。”
这个吻似乎只是在抚平创伤,于是我任由他紧紧抱住我,因为我也确实需要一点温度。
我迟疑半晌,轻声道:“我只是...做了一个梦。”
“梦见大限将至,可是我...找不见任何人。天地间只有我在四处奔走,在趋近于消散的边缘,没有遇见一个人。”话落,我偏开目光不敢看他。
那种孤寂与恐惧现在想来依旧难掩悲伤,控制不住地发出颤栗。
也许是这几日发生太多事情,又或是无数次醒来只有桃花仙守在身边。我的心好像破了个洞,急于宣泄所有难过,却怯于对上他的眼睛。
桃花仙撑在我身上,满头青丝垂落在我耳边,捧着我的脸,让我对上他的目光,哑声说:“你可以找到我。”
他整个人似霜雪、如清风,真真如一棵桃木终年立于高山之巅,目送我远去又等着我归来。此刻的阿荧好似肩负着天大的责任,带着一种承诺的意味,一字一顿,克制而严肃。
我呆呆地看着他。
终于埋在他胸口闷声哭泣。
双肩微微颤动,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服。
这一幕何其相似,却到底有所不同。
人生是一个圆,迈不过的坎,经年过去,依旧难以跨越